。”纪桦黯然道,“刚来你们这儿上学的时候冬天教室里冻手我还真不习惯……你会滑滑板吗?”
“不会。”吴漾干脆地答道,“我可以学。”
“现学来得及吗?”
“……来不及学我还可以悟!”
踩上四轮滑板和大黑做拉车搭档的吴漾狠狠地悟了,幸好大黑拖着一人一雪橇,走得也不是很快,给了她寻找平衡的空间。
冻硬了的雪面让前进的过程不再那么艰难了,田若嘉和江南好跟在雪橇旁边,让诸葛晴有些局促:“要不我下来吧?不至于,我自己也能走。”
“我们要去的地方远,你先坐着吧。”以铭州大学校园占地之广阔,说一句“远”也不夸张,“我想着万一碰到有用的东西,可以放在雪橇上拉回来,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就先给你坐。”
她们一路往前走,眼看着就要离开宿舍楼集中区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熟人。
他身边带着两个队员,拖着榔头正在慢慢往前走,吴漾示意大家停一停,叫住了他:“张扬!张扬同学!”
被叫住的人回过头,困惑地四处张望了一番,才看向吴漾,说道:“……我是陈列。”
“陈列不是戴眼镜么?”
他默默地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眼镜盒,拿出眼睛戴上,然后看着吴漾。
“……不好意思,陈列同学。”吴漾发誓有朝一日她要把这几个人搞清楚,“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陈列笑了起来,神气活现地把榔头扛到了肩膀上:“轻松搞定!我刚把学五的锁头敲开,现在正在看看还有什么地方要榔头不要砂轮机的。”
“好,那你们继续。他们负责沟通宿舍的那边遇到什么问题没有?”
“应该没有。”陈列想了一下,“我刚才才那边遇到了几队,都是嘻嘻哈哈过去的。”
很好,所有事情都在稳定进行,进展顺利。和陈列小组道别之后,吴漾心里哼起了歌,从刚才到现在的全部忐忑都已经烟消云散,原来驱动起一个数百人的队伍,建立起一套让几万人平稳生活的秩序没有那么难。
需要的就只是放手去做的勇气——和一点点第一个吃螃蟹的运气。
“心情不错嘛?”诸葛晴在层层围巾包裹下艰难地开口,“老吴同志你看你给我捂的,我待会儿要是昏过去了一定是因为缺氧。”
“你要说呼吸困难就自己松一松。”吴漾知道她有精神开玩笑就是没什么事,“我确实心情好,看到一切都按照预先安排的那样顺利进行,我就会很放松。”
“你这个放松方式太变态了,不能怪我不喜欢和你一起做小组作业。”江南好说道。
诸葛晴眼前一亮:“原来大家都不喜欢和老吴同志一起做小组作业啊?”
“我可能会喜欢。”田若嘉说,“我们机械工程系需要这种脚踏实地的人才。”
“千万别尝试。”江南好试图把这种天真的想法掐灭在摇篮里,“等你在她炽热的目光中返工抠细节的时候你就会后悔了。”
“我觉得在和她共事的过程当中我已经感受到了一二。”田若嘉四处看了看,“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这后面没别的楼了吧?啧,有时候真不知道我们学校留这么多空地干什么。”
江南好有些惊讶:“你也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
“不知道啊。”田若嘉耸耸肩膀,“吴漾让我跟她走,有特别行动,我就跟来了。”
“我可能知道。”诸葛晴说,“我们要去学校围墙边上。”
吴漾引着路,带她们穿过宿舍区,径直奔向围墙。
她们已经来到了没有密集建筑物的校园边缘处,作为一个能做旅游景点的学校,铭大在圈出校园边界时很是狂放,这段路让她们有种奔行在无边雪原上的错觉。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体味着这种危险却不容置疑的美感,就好像她们并非身处天灾之中,而是极地里自由生活的族群。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大家行进的速度不约而同地慢了下来,直至停止。吴漾觉得自己连心跳都要停止了。
她们看见了围墙,铭大的围墙不高,找点垫脚的东西,很多人都能翻过去。
但是围墙之后是另一堵墙——
一堵高高的、令人窒息的雪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