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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除了爱捣蛋,就不是个读得成书的料。

我痛恨读书。然而那会儿很不一样。我是把全副身心都扑在学习上。

我想要在学习成绩排名上离她近一点。

但始终事与愿违。

我的名字,始终是那最末的。有时我会因此而想起李之仪的那句诗——

“君”住长江头

“我”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

我是那样非常悲伤地在想李之仪的诗句。悲伤到就是“共饮长江水”,也不能够给我一丝一毫的安慰。

我跟她,相隔真是太远。

远到一生的缘分最终都要错过。

我想我对她的爱,就是那低到尘埃里的。

和光同尘了。

二十年里,我们之间,从未有过联系。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时候微信我。

我回她,写是还在写,只是二十年来,没有写出过任何的新意。

这并不是谦虚。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说,挺好的,能够始终坚持一件事情。

我说,你不也一直在坚持一些事情吗?

我听说,她二十八岁做了大公司的区域经理,三十五岁开了自己的公司。

总之,她的事业很成功。

不像我。一事无成。

我又问她,你呢?这些年里,你还在写东西吗?

她说没有再写了。

我说,挺可惜的。

我说的并非是客套话。

我觉得如果她一直在这条路上坚持的话,说不定现在已经是个成名作家。

至少,绝不会像我现在这般潦倒。

我说过,她是有些才华的。

吃写作这碗饭,靠的就是才华。像我,拼了半辈子,没什么屌用,写出来的,全他妈是垃圾。

她说,这些年,全副身心都放在家庭、丈夫、孩子和事业上面。没时间,也没精力再写了。不过,最近倒是突然重新又萌发了想要再一次提笔的冲动。

她说,以前的时候,也只有写,才能够感受到真实的自己。这二十年来,感觉是荒废了。越活越荒芜。都不是在活自己。

她对自己的生活,想来也不是很满意。但这世上,又有多少人,是对自己的生活,感到真正满意的呢?

我想并不多。

甚至没有。

我说,那你就写吧。

她说,荒废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还能不能够找得回来当年的感觉。

我说,你先只管写。

她似乎多少得到我一些鼓舞。

她又问起我的近况。

我说,小地方,除了小人小事,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她说,你好像太悲观了。

又说,她下周回小城一趟,问我到时候,可不可以见一次面。

我没问她是回来做什么。

我说,可以。

我也想要知道,她的身体里,如今是否依然还住着当年我所喜欢的那个小女孩。

我也没问她回来的具体日期。

但我对这次可能的会面,充满了期待。

后来我知道,她这次回来,是处理她母亲的一些身后事。她母亲半年前过世的,当时她奔丧的时间,比较的仓促,许多事情没来得及处理。

她说,这次把母亲留下的房子卖掉,我跟这个小城最后的一点关系,也就了断了。

对这个地方,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留恋,包括对她的母亲。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她也很少回来。

我说,你母亲过世,该给我们这些老同学说一声的。

她说,我一直在外面生活,跟那一班同学,几乎没有任何联系。再说,也没有这个必要。

我想了想。也觉得是没有必要。

但我的话的意思是,或许是,当时为什么我们不见上一面呢?

我承认,如今她也不再年轻了。

但她,仍然是一个让我心动的女人。

而我们的这次会面,很潦草。

她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没有多少时间的,我们一起吃完饭,她就又匆匆地走了。

她跟我说,最近她感觉,像是被生活困住了。全身上下是镣铐,四面八方是铜墙铁壁。写作或许是唯一的出路。

她说在这上面,希望我能够给她一些建议和帮助。

她好像是真的很信任我。

临走的时候她说,希望我们以后常联系。

我也说,常联系。

我想,我们说的,都不是客套话。

她回广州以后,有一天晚上微信我说,十一的时候,她想去西藏走走,放松放松身心,看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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