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觐骁听到李思思这话,明显愣了一愣。
他问道:“思思姑娘……一直在此处等人?”
李思思抿唇,笑而不语。
顾觐骁见状,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见他咧嘴笑了笑,说:“思思姑娘,既然你是放下了,那我应是有机会追求你的对吗?”
李思思知道这些男人不过是现在新鲜感浓郁,等日后过了这股劲儿就好了,便没有说话。
看着这一满屋子狼狈,顾觐骁想了想开口:“不知思思姑娘想要去何处?”
李思思闻言,看了一眼准备上楼去收拾东西的绪如裳和谢京玉二人,忽然问:“不知二位少侠要去何处?”
两人脚步顿住。
绪如裳回答:“京城。”
李思思瞬间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来,“好巧,我亦想去京城,不如我们一道?”
顾觐骁站在她身边,凝眸看了她一会儿,“虽然我不是京城人,但既然你们都想去京城,我便派辆马车送你们吧,来日若是有机会,我会去京城找思思姑娘。”
几人同时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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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顾觐骁的家世应当不简单,派来送绪如裳他们是辆双骑四乘华盖的马车,颇有气场,也难怪那狗腿子对马首是瞻,这阵仗确实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拥有的。
绪如裳、谢京玉和李思思及安哥儿四人同在一车内。
事到如今,李思思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截了当地问道:“这位公子,不知您是否认识一位名为徵的公子?”
她这话问得好没道理,谢京玉顿了顿,忍不住揶揄:“这世上名为徵的男子多了去了,我如何知道是不是姑娘寻的那人呢?”
就连绪如裳,也不由得抬起头看了过来。
记得不错的话,方才在客栈里,她说得清清楚楚要放下过去不再寻人。
所以就眼下看来,她应是故意那样说的。
她的目的地或许根本就不是京城,而其实他们二人要去的地方才是她的目的地。
绪如裳蓦地笑了,如此大费周章,看来是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她能想到这一点,谢京玉又如何想不到?
见谢京玉对自己避而不答,李思思犹豫了一会儿,终是拿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白玉来。
那块玉一眼瞧过去便知道材质上好,碧透纯粹,不含一丝杂质,上面用纂体刻了一个“徵”字。
看得出来这玉的主人对其爱护有加,乍一看难以找到一丝磕碰瑕疵。
李思思小心地擦了擦手中的那块白玉,嘴角含着丝丝笑意:“若这玉是他的呢?”
甫一看见那玉,谢京玉脸上的表情倏然一僵。
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上腰间那块与之相似的玉,不动声色地将其藏了藏。
这下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打他一进入客栈起,这位思思姑娘就一直盯着他瞧了。
原来是一开始就发现了这块玉。
还真是……狭路相逢。
绪如裳坐在一旁,自然是将谢京玉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她微微眯起了眼,“这块玉,有什么特别之处么?谢京玉?”
听到她特意加了句自己的名字,谢京玉眼底飞速掩过一丝慌张。
他忙转过去面向李思思不看她,说道:“当然特别。敢问思思姑娘,这玉的主人,便是这孩子的父亲?”
李思思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是。”
听到这话,谢京玉明显正经了不少,“可否方便详细讲述一下你们的经历?”
看完,看见李思思满脸踌躇的模样,他又道:“若不方便,我们亦不强求。”
伴随着这句话落下,马车里静默了许久。
李思思抱着怀里的安哥儿,手劲不由得加大了几分。
最后,她闭上了双眼,重重地吐了口气,将故事娓娓道来——
“很久以前,李家在官场上还算顺风顺水,几十年下来家底积攒了不少,但唯一的缺憾是家中始终没能有个男丁,于是几个女娃便成了李大人的希望,读上了书,认识了很多的字,这其中便包括我。”
“后来,我爹染上赌博之瘾,家底短短几年内迅速耗空,我娘被活活气死。李家家道败落,入不敷出,而又外债不断,我爹不得不以联姻来维持家族的运行和发展。看着家里的姐姐们一个个嫁出去,我便知道,很快便会轮到我。”
“我见过大姐嫁去陈家三年无所出被灌进了无数汤药伤及根本,坏了身子。”
“我见过三姐夫荒淫无道不顾家中妻儿,身为嫡妻的三姐活活被几个妾室磋磨至死。”
“我更见过那该死的刘大人是如何将我五姐辗转贩卖,最后投入烟花之地的……”
“离开李家的前一天,我去了那香满楼寻找我五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