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殿下再跳还是会折腿。”
汝阳驳道,“不可能。”
“殿下现在年岁渐长,骨肉渐丰,不如小时候轻盈。”夜烛放下杀手锏。
汝阳起初还反应了回,在夜烛比划着掂了掂她时,哪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凑到夜烛耳畔阴恻恻道,“你说本公主胖了?”
夜烛静了会儿,才解释道,“女子逐渐长成,身上骨肉分量和做小娘子时自是不一样,下盘在骨肉丰腴增长时也极易不如以往稳当,殿下不必挂怀此事。”
汝阳惊他大胆评喙女郎的身子,夜烛拍拍她,现在要过宫门了,只能忍一忍背一段路。
汝阳再次趴到夜烛背上,他调换着位置,尽量不碰到小公主的伤腿,汝阳似是想通了什么,默默道,“夜烛……你原来方才在说本公主身材出众。”
夜烛手一抖,险些两人一道从宫墙上掉下去。
汝阳跳摔了是她身量变化重心不稳,实际上分量不过和只小鸟似的,夜烛历来背她都似轻飘飘背了团棉花,可是汝阳此话一出,夜烛顿时觉得自己背上沉重不少,似背了个烫手山芋。
两人闷声回了汝阳寝殿,汝阳方坐在榻上,便抱住了自己的腿,眼里的委屈自是不用多说。
夜烛蹲在榻边,面无表情拿来一块素布,“我先看看。”
汝阳这会儿也不好再犟,很快按照夜烛所说,将身上繁复裙装解开,又将他拿来的素布披在腿上。
夜烛回过身,小公主很少有自己打理自己的时候,素布遮住了大部分腿脚,却还有几根玉趾露在外面,如同上好的甲贝。
夜烛面不改色地将素布扯好,细心检查汝阳伤处。
“很严重吗?”汝阳看着夜烛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块脸,越看越慌。
夜烛摇摇头,“还请殿下坐起来。”
汝阳立刻照做。
“殿下往我身后看,可是能看到什么?”夜烛缓缓将手覆盖在伤处。
汝阳好奇地越过夜烛肩头,几乎半靠在他肩上,不解道,“什么也没有啊——夜烛!”
汝阳伤腿生疼,忿忿地看向侍卫,若非自己还能感受到腿肢,她险些要以为夜烛将自己的腿卸了下来。
夜烛将汝阳的腿进一步固定,“殿下的伤势已经经过初步处理,明日一早我会请太医再来诊治。如若殿下也不想明早满宫皆知汝阳公主翻墙摔断了腿,今夜就先这样将就着。”
汝阳对夜烛怒目而视,却是敢怒不敢言,担心自己的腿真的会就此坏了,只能用眼刀剜着夜烛。
“还请殿下知悉,伤了殿下腿的,是殿下自己和相府的墙,莫要瞪视出手医救你的恩人。”夜烛解开衣袍,在地上打了个地铺,他耳尖微红,于是话也多了不少。
汝阳见夜烛大剌剌地就在地上躺下了,疑惑道,“喂,你不回房吗?”
夜烛一躺下,呼吸就开始变得绵长,“腿伤之后夜间可能发热,殿下若是放心让别人守着,大可换人。”
汝阳不说话了,她气这个闷葫芦今日怎么这般牙尖嘴利,前头疑似着贬损黄焕,说他家府墙不好,还自称恩人。
分明是她非要翻墙,即使她错了黄焕也不会错。
汝阳气不过,嘟囔道,“你是本公主的侍卫,不论何时都该护着本公主。”
地上许久也没回应,汝阳放心许多,他果然睡去了。
良久,地上传来极轻的一声,“所以我也没向殿下讨赏。”
次日,太医来过,大夸特夸了夜烛一回。
汝阳闷不吭声,她觉得夜烛若有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夜烛默默记下各跌打损伤的药膏用法,和补元养气的药方。
险些被太医调侃,若是日后不做侍卫了,自宫后来做汝阳公主身边的太监,必然能做到顶尖位置,能够陪着汝阳出嫁的那种。
夜烛绷着脸,谢过太医好意,让他这等好事列到自己的前途规划里就好。
汝阳只好躺在床上,伤了腿后本身火气旺的小公主越发爱使唤人,引得夜烛将太医送走后又追上去问,能不能在药方里添几味给小公主下火的药。
*
伤筋动骨一百天,汝阳没想到这一躺就躺了三个月,她几乎三个月没能和黄焕再见面。
这日,夜烛扶着汝阳在太液池边练行步,好让汝阳恢复得快些。
俄而雨至,汝阳没带宫人,夜烛没带伞,二人只得到附近的假山石中避雨。
雨下得淅淅沥沥,小公主仿佛也安静了许多。
夜烛突然发觉,他从八岁看到十三岁的小公主,也开始学会为什么事去忧愁。
眼下这个蹙着眉,漂亮的皇室公主,几乎是夜烛卧底五年来唯一的情感羁绊,他心里慌乱一片,猜尽了每一个答案,最后面色古怪道,“殿下癸水不适?”
汝阳本是还沉浸在惆怅中,正要敷衍夜烛,却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