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结束。
杜审要赶着回军政府,急匆匆自己开车走了。
姰恪也急着回医馆。
季凉开车,和杜韵仪顺路送他回去,还想去他医馆再抓服药吃。
走的时候,姰暖还听到季凉跟姰恪低声交谈。
“阿蕴说上次你给她配的药,我觉着她最近身体没什么大碍,劳你再看个脉,需不需要巩固巩固。”
姰恪点头,“去我那儿,我再调个药方,我的药实在,多吃几副没坏处。”
姰暖亲自送三人出主院外,就没再跟。
她折回来,上楼是还在想杜韵仪身体的事。
看来如今两人房事上,她没再见血了。
感觉她说话时,整个人都神采奕奕。
应该是很健康。
进了屋,却见江四爷也就仰面躺在床榻上。
他脱了大衣和褂子,却没脱军裤和靴子。
一条长腿折屈杵在脚塌上,修长坚挺。
姰暖走到床边,见他一只手背压在额头上,眼睛也阖眼,呼吸间是淡淡的酒气。
她伸手摸了摸男人脸颊,柔声问他:
“四爷酒意上来了?要睡一觉么?”
男人鼻腔里嗯了一声,又握住她手腕,将她往怀里扯。
“下大雪,哪儿都不用去,陪爷睡一日。”
姰暖跌坐在床上,手撑着他胸膛想起身,语声细柔哄他。
“我帮你脱鞋,这样怎么睡得舒服?”
江四爷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就松了手。
姰暖轻手轻脚帮他褪下靴子,他往床榻里挪,睁开眼勾着唇唤她。
“上来。”
姰暖依言上榻,扯了薄被替两人盖上,合衣躺在他身边。
这个下午,两人抵足而眠,睡到天黑下来。
直到柏溪在外面叩门。
“四爷,夫人,江公馆那边来人,大帅夫人叫回去用膳。”
姰暖想起身,又被江四爷的长腿长胳膊卷进怀里,箍得她不得动弹。
她哭笑不得,轻轻推他。
“母亲叫回去用完膳,定是有事相商。”
江四爷不理会,眯着眼说,“急什么?等等。”
姰暖只好等。
等他缓过神儿来,清醒一些,才起身亲手伺候他更衣。
两人收拾好,便从宅子出来,乘车回江公馆。
夜晚停了雪,街上正由军政府安排的兵卫,在忙活着清路撒盐。
洋车因着路滑,开的缓慢。
抵达江公馆时,已经是晚过了饭点儿。
两人直接上楼,去到大帅夫人房里。
大帅夫人的房里,江大帅也在。
他正拎着孙子的小手儿,牵着他蹒跚学步,爷孙俩都是一脸的笑,其乐融融的。
见江四爷和姰暖进来,大帅夫人淡淡瞧了眼两人。
“早就找人去喊,耽搁到现在才回,在外用过膳了?”
江四爷牵着姰暖在沙发上坐,修长的腿轻搭,抚下了下巴看儿子学走路,声线清懒没精打采。
“路上积雪,车开得慢,还没用。”
大帅夫人斜他一眼,交代荣妈去厨房备膳。
姰暖坐在一旁没说话,中午涮肉吃多了,紧接着就睡了一下午,她到现在都还觉得很饱。
就听大帅夫人又说,“你怎么一副刚睡醒的样儿?是不是还喝酒了?我可听说你一直服药,服药还饮酒?”
姰暖心里咯噔一声,飞快看她一眼。
大帅夫人是知道四爷喝避子的汤药了?
江四爷坐在一旁,轻描淡写嗯了一声。
“夜里总睡不好,服药调理一下,躲不开应酬,就少喝了两杯,不妨事。”
江大帅回头看过来,淡淡斥了句。
“年纪轻轻,没事儿就调理,比老子身体还差。”
江四爷挑了下眉,没接话。
倒是大帅夫人嗔了大帅一眼,“阿升本来打小身体就不好,你五大三粗的,跟他比什么?”
江大帅鼻子里低哼,将白白胖胖的孙子拎着小胳膊抱起来,嘿嘿笑开。
“还是爷爷大孙子争气,不像你那没用的爹!”
阔阔笑得裂开嘴,眼睛眯成缝,揪住大帅耳朵啊啊喊叫。
江大帅也不恼,还拿头拱他小胸脯,逗得他咯咯笑个不停。
江四爷看一老一小玩儿的欢畅,也没计较被大帅嫌弃的那两句话儿,转而问大帅夫人。
“找我们回来,什么事儿?”
大帅夫人看向他,“过两天就是家里办喜宴,明日眼瞧说不准儿还有雪,你别再乱忙活,没事儿督促下头人把各大街道清理通透,别耽误迎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