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夫人嘴里酸苦,满眼复杂,“生孩子都要流血,不然怎么说,孩子是母亲身上割下来的肉?”
她看出儿子浑身紧绷的气息,肩背却在微不可查地发颤。
于是伸手安抚地拍了拍他,“阿升,你别太担心,等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我先前还惹恼了她,还不耐烦地训斥过她。”江四爷有些神乱不宁,拿下盖在眼帘上的手,微挑的眼尾弧度氤氲着湿意,语气沉哑。
“母亲,我要娶她的,我真心会娶她,您明白吗?”
他焦灼,不安,自责,懊悔,更心疼。
也没在意大帅夫人会怎么回答,只转脸看向房门的方向。
姰暖每一声痛楚的哭喊,隔着门板,都像有人往他心窝里射入暗箭,一次又一次重创他。
他那么喜欢的女孩子,他想呵护疼爱的。
他不要她生孩子…
日后再也不要她生孩子。
“阿升…”
大帅夫人蹙着眉想说什么,看着儿子清冷的侧颊,又将话咽回去。
这会儿不是说其他事情的合适时机。
姰暖在里头遭罪,她说不出没人情味儿的话。
大帅夫人转头走到一旁,双手合十念起‘菩萨保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屋里的哭叫声逐渐沙哑细弱,像是姰暖已经筋疲力尽。
江四爷双目猩红,下巴上的清茬都冒了出来,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煎熬憔悴。
到凌晨三点多钟,楼下的三姨太和江川也被这动静闹得睡不下,干脆也重新来了这屋里等着。
姰恪开始焦虑不安。
他走到江四爷身边,语声低促,“这不对,孩子若顺产,早该出来了,胎位是不是不对?”
江四爷深黑瞳仁幽邃而冷木,嗓音干哑,“你什么意思?”
姰恪扫他一眼,也不指望他了,直接上前拍门。
“开门!柏溪!九儿!”
房门很快打开,是薛紫凝挤着门缝走出来,神色有点凝重。
对上几双眼睛盯视,薛紫凝蹙着眉说道。
“稳婆说她骨架子细窄,孩子头大,先前生不下来,在肚子里转了身,稳婆正在转胎位,不过问题不大。”
几人齐齐变色。
江四爷瞳孔微缩,声音发紧,“问题不大?”
胎位不正,会死人!
他这点常识还知道。
薛紫凝眼神复杂看着他,唇瓣嚅喏,“孩子能转过来,不行要剪开,稳婆保证会没问题…”
“剪开什么?”
“剪下身皮肉…”
江四爷一把挡开她,提脚踹门冲了进去。
“阿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