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喝茶,像是没听到父子俩的争执。
江戟眼尾浮着笑,还想继续看热闹。
唯有沉默寡言的江丰,破天荒地出头岔开话题。
“四弟说到正事,父亲,三弟倒是婚事结束,是不是也该早点回澜北?”
江戟面上笑痕渐淡,掀起眼皮幽幽斜睨他。
江大帅知道他故意岔开话题,绷着脸,也作蹙眉沉思状。
江丰难得看起来没那么阴沉沉,神情语气还有那么一些温和沉稳。
“那边宋参谋毕竟刚故去,三弟回去没待多久便赶回来送葬,后又忙着娶妻,澜北军营里这么久没人坐镇,宋参谋的死也还未能查明,军中是否有内鬼也不清楚,未免被有心人节外生枝,三弟应该带着弟媳早点回澜北,稳定军心。”
江丰自打伤了腿,成了残废,已经很久不插手军务。
但他毕竟曾统率兵马,头脑还在。
江大帅早前也还时常想让他参政,但那时候江丰大受打击,根本没法振作。
现在他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原本也很在理。
江大帅有点欣慰,脸色好看下来,看着他点点头,又看向苏龚。
“阿丰说得不错,我也有此意,原本是想今日与你商议这件事,你怎么看?”
其实早前江大帅也想过,撵江戟和苏娉婷回澜北军营去。
毕竟江升和姰暖要搬回来,都在江公馆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个儿子未免会生什么事。
只不过深冬时节,临近年关,必定没有战事,所以没那么急。
他原想等苏娉婷在江公馆过了第一个年,再让他们夫妻回澜北,不是这几天都等不了。
可经过了昨晚的事。
江大帅一夜辗转反侧,还是决定尽早让江戟和苏娉婷走。
姰暖肚子里的孩子最要紧。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看两个儿子撕扒,想想都心烦。
江大帅既然认可江丰的话,还转头问苏龚。
苏龚知道,显然是希望他应和这决定。
他顿了顿,搁下手里紫茶杯,又看了眼眸色暗晦脸上没什么表情的江戟。
“大爷说得有道理,我先前也有这个想法,今日过来,想同大帅提议的。”
江大帅听了这话,脸色越发好看,又叹气道。
“娉婷刚过门,原本是想留他们在家过了年…”
苏龚很快接话,“娉婷分得清轻重,不会在这点小事上挑理,她嫁了人,依然也铭记军令如山,大帅放心。”
听到想听的话,江大帅很舒心。
他笑了笑,转头对江戟说,“那你今晚和娉婷商量,早点回澜北去,趁着年关没战事,查清楚你舅舅遇害的事,再把军中肃清一番,以后这种事不准再发生。”
江戟硬阔眉宇压低,“是,父亲。”
江四爷修长的腿轻搭,歪在沙发一角,姿态慵懒矜贵。
旁听到这儿,眼尾余光冷睨江戟,无声嗤笑。
不错,让他滚。
江老三离开江公馆,他眼不见心不烦,暖暖安全。
而且,到了外面,才好对这狗比下手。
十一点多,从茶室出来,江大帅几人先去往餐厅。
江四爷抽空回了趟楼上,在楼梯口跟下来的苏娉婷和江婉菲碰面。
他目不斜视,淡着脸擦肩而过。
清冽松木香自身边卷过,无声刮在她耳边,苏娉婷僵立在台阶上,脸色绷住。
好半天,江婉菲伸手拽她,“走吧,别搭理他。”
苏娉婷下颚微抬,提脚跟着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