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高看江戟了。”
他原以为江戟为了苏娉婷,还能再忍忍继续装孙子。
今天只要拍到些捕风捉影的东西,报社那边一刊登,就能将这桩风流韵事的邪风煽大。
大帅那边势必紧揪着要查个水落石出。
到时候定能拖延更久的时间。
“看来他是想干脆揭了遮羞布,先把苏家的亲事弄到手。”
“江戟盘算着自己的利益,比起惹怒大帅,搞坏名声,得到苏娉婷,得到苏参领的支持,显然也值了。”
“还以为他多宝贝苏娉婷,也不过如此……”
项冲沉默了两秒,又问,“那我们?”
江四爷眉目冷淡,“他在等苏参领亲自找过来,这是真正想破罐子破摔,用不到我们煽风点火了,走吧。”
烟蒂捻灭在车门上,随手丢在地上。
车窗徐徐上升,江四爷懒得再耗时间。
“回江公馆。”
项冲默默发动车子。
洋车驶离街口时,他偏头瞧见一个军装青年就大刺刺地从祥和饭店里走出来,正是江戟的副官。
项冲收回视线,自后视镜里看了眼江四爷,声线清沉。
“就这么让他得到了苏家的助力?”
江四爷五指撑额,阖着眼的侧颊冷淡清漠。
“他对苏娉婷势在必得,早晚的事。”
“不过闹到这样难看的地步,就算苏娉婷不得不嫁给他,他维持不了多好的形象,也不会得苏龚待见,苏娉婷能不能原谅他,苏龚又会不会助他夺位,还难说。”
他闭阖的眼帘微微睁开,拇指摸搓着食指上的指戒若有所思。
“就促成这桩事,正好我们也不用再做过多的举措,就能顺理成章让他在云宁多逗留段日子。”
“这边不用再费心,仔细盯着澜北那边的消息,催一催,让他们动作快些。”
得到苏家,失去宋万山。
这于江戟来说,也算得不偿失了。
洋车驶回江公馆,停在主楼前。
江四爷刚带着两人走进前厅,大帅夫人便从楼上迎了下来。
她看到儿子那张挂彩的脸,就是一阵心疼。
“你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午膳留下来,我让人做你爱吃的菜。”
她伸手想查看江四爷脸上的伤势,被他半路挡住手。
江四爷清懒笑着问她,“父亲呢?”
大帅夫人没好气,“你问他干什么,在书房呢!”
她昨晚因为儿子被打的事,迁怒江大帅,不准他回房睡,到现在还没跟他说一句话。
江大帅一夜没歇好。
早上用膳的时候,二姨太还哭着吵着说江戟一夜没回来,让大帅派人去找。
江大帅烦得不得了,骂了一句‘他又不是孩子’,还不许人管他,就转身上了楼。
这会儿应该是在书房补觉。
江四爷像是随口问一句,也没就上楼去找江大帅,而是哄着大帅夫人。
“看您脸色不好,暖暖早起说您昨晚打过电话,担心您记挂儿子歇不好,再累着,让儿子带姰恪回来给您看看脉。”
大帅夫人被他一手搀扶着上楼,闻言脸色好看一点,又嗔怪道。
“算你有心了…”
“不是儿子有心,是暖暖有心,女人心细,会心疼人。”
大帅夫人好笑,“行了!你就别在这儿替她说好话,我又没想苛待她。”
几人上楼去了大帅夫人的房间。
好似江四爷这趟回来,真的单纯只是看看大帅夫人。
不止让姰恪给大帅夫人把了脉,开了调理身体的药,午膳还留在陪她用。
直到下午一点多钟。
大帅夫人正纳闷儿儿子怎么这么闲,再留下去就要打扰她午睡的时候,听见楼下传来纷杂的喧闹声。
她让荣妈去看看怎么回事。
江四爷已经自顾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大帅夫人见状,也连忙起身跟上。
母子俩立在三楼栏杆前往下看,听见二楼走廊里传来一道怒骂声。
“大帅!这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实在太过分,让他跟您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