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三人也便不急着离开漩涡中心了,反而是在距离夜枭不远,但是也足够保证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
谁承想自从各大宗门的前辈来到无归林之后,附近原本四散逃开的修士们又聚了起来,打的都是一样的主意。
楚今岁带笑的眸光轻轻扫过周围的人:“看来大家想的都一样。”
方青崖愁眉苦脸:“那我们到时候连汤都得跟别人抢了。”
他左右打量了一圈,果然没有之前和他们作对的那四人组,看来的确是凶多吉少了。
但是看着周围的人群,他小声补充:“还不一定抢得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了,都跟闻到了味儿似的,一个接一个的凑到这附近来了。
楼边月看着远处风云变幻:“未必。”
那边的动静太大了——几大宗门的长老和亲传弟子对付一只夜枭,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占到上风,场面一度僵持。
他说出让方青崖更心碎的话:“或许没机会喝汤了。”
“啊?”方青崖看了看周围的人,小声问,“为什么啊?”那不是太亏了吗?冒着危险在这里等着,结果啥也没有。
楚今岁也发现了不对劲:“阿月,你有没有觉得,夜枭……不像是普通的异兽。”
它太聪明了,甚至会在面对好几道攻击的时候,运用对方攻击相克的属性或者是方式,让一群高阶修士的攻击互相化作无效。
平心而论,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异兽的灵智可以开化成这样,简直比很多普通人都要聪明的多。
比灵兽都要聪敏……
楼边月也正是发现了这一点:“没错,所以刚才我在想,可能这些前辈,也拿它没有什么办法。”
方青崖垮起苦瓜脸:“那待会会不会有危险啊?”
楚今岁诚实地摇摇头:“不知道,不够大概率会的。”
她继续补刀:“而且我们不能走,走了就什么都没了,我有预感,等一会有我们不能错过的东西。”
她定定看着上空的夜枭,它的声音凄厉婉转,哀怨盘旋不止,极度有感染力,让下方站着的修士们都纷纷不忍地皱起了眉。
它真的不像一只鸟,不像异兽,它像个被逼到绝路的凄惨女子。
楚今岁很少会有这样急迫的直觉,除了上次的预知梦,就是这次看见几大宗门围剿夜枭时浮现出的感觉了。
她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只是觉得夜枭应该并不是她所看见的样子。
它不应该这样狼狈,凄惨,甚至带着怨毒,这不是它本来的模样。
方青崖更心碎了:“赌徒心理不可取。”
楚今岁仰着头:“阿月,你还记得你以前看的书上对夜枭的具体形容吗?包括它的来历,习性以及其他的。”
楼边月有些可惜地说:“没有这些,我当时看的也不过是一本杂闻,只写到了它的大致样子,没有这么详细的描写。”
楚今岁并不觉得意外,当初她在万乐宗的藏书阁中也没有看过关于夜枭的详细记录,就和阿月说的一样,只有简单的几句概括。
这种生物似乎从很久之前,就被人们遗忘了。
这是很不寻常的。
在这个已经千万年没有人飞升的世上,即使是上古神兽,或是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的各种仙人,都有各种记载,甚至是臆想出的形象。
对于强者的憧憬会让所有人都幻想,编造出无数的故事。
她的目光落在上空的夜枭上——而这样强大,奇怪,不寻常的生物,居然只剩下了只言片语。
楼边月也理解到了她的言外之意:“确实很不寻常。”
方青崖一头雾水,但是下一秒就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啥也不知道的事实,硬要算他还不算个修士,不懂很正常。
他心里接受能力良好地继续问:“我看那些修士好像不是夜枭对手的样子……”
楚今岁抿了抿唇:“连你都看出来他们没办法对付夜枭了。”
方青崖:“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感觉有被冒犯到。
楚今岁无辜看回去:“我是在说你感官敏锐呢。”
她的目光重新回到上空的夜枭身上——它几乎已经被逼到了极限。
自己能看出来夜枭的灵智不正常,可以抵消他们的攻击,上面的高阶修士不可能看不出来。
在他们发现这一点之后,就飞快的转变了策略。
夜枭面对他们的攻势开始节节败退,数不清的巨大黑色羽毛从上空落下来,宛如下了一场黑色的大雪。
大雪伴随着血液,夜枭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液从上方淋下来,不少好奇重离得比较近的修士被洒了满身血。
夜枭几乎已经是轻弩之末,它快要不行了。
它张开喙,发出一声尖利至极的啼叫声。
声音几乎化成了实质,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