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少就有点不按套路出牌了。
程青亦人往旁边一闪，避开郑厨娘对她的直直一跪，目光看向冬菊。
冬菊懂了程青亦目光里的示意，当即上前将跪地的郑厨娘搀起来。
郑厨娘还想跪，但是没想到自己的力气居然抵不过冬菊，愣是被强行搀起来，一时间脸上露出局促不安的神情来。
“郑厨娘突然如此，我倒是都懵了。”
程青亦目光审视地打量着郑厨娘，语气淡淡道：“好好的说话就是，犯不上与我行这么大的礼，可真是有些吓到我了呢。”
话落，程青亦不忘扫了一眼那碟梅花酥饼，目光里带着深意：“总不该是为了这么一碟梅花酥饼吧。”
“大姑娘，这，这都是……”
郑厨娘吞吞吐吐地，愣是依旧没有一句完整的话。
程青亦不由微微一笑：“当初郑厨娘私自扣下我的一日三餐膳食的时候，我知晓了也不曾为难郑厨娘。如今我不知道郑厨娘是遇上了什么事，竟是求到我这儿来，左右也得你说出来，我也好知道，能不能帮上才是。”
一听程青亦提了当初悄悄换下一日三餐的事，郑厨娘脸上就有些尴尬，但不得不说，这话确实也提点了她。
郑厨娘咬了咬唇，脸上又纠结了一会儿，到底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是夫人！”
“竟是事关母亲么？”
程青亦脸上露出惊讶来。
“是！”
有些话，开始的时候不好开口，但是一旦决定说，并且起了头，那么后面就会容易很多。
一时间，郑厨娘像是倒豆子一样，将自己所忧愁在心，事关宋氏的吩咐说了出来。
程青亦认真听着，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原来，宋氏竟然是让柯妈妈那边找到了郑厨娘，私下吩咐郑厨娘，往兰姨娘的每日三餐之中，加些另外的佐料。
程青亦听郑厨娘这细细地说了，也知道了为什么郑厨娘会因为这件事，不找别人，而找到她这边来。
“奴婢是略懂一些药膳药理，只觉得夫人让奴婢做的事，透着不对劲，加之前些日子，柯妈妈得了夫人的吩咐，带着周大夫去欣兰院，要给兰姨娘请平安脉的事，府上都传开了。说是……”
郑厨娘说到这，突然又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程青亦算是看出些门道，便顺着郑厨娘的话问：“府上都传了些什么了？”
有程青亦这话，郑厨娘才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只是声音下意识压低：“说是兰姨娘有了身孕。”
“竟是有这样的传闻么？”
程青亦脸上露出思考的神情。
郑厨娘一时也猜不准，只得又说道：“原本奴婢也是猜不准，只把听到的那些传闻，左耳进右耳出的。可柯妈妈带着夫人的吩咐，让奴婢给兰姨娘私下添在一日三餐中的东西，确实是活血之物，奴婢便不敢不多想了。”
“既是母亲让柯妈妈私下与你说的，你怎么不去将此事告诉父亲，反倒是来找我呢？”
程青亦目光定定地看着郑厨娘，眉头微微一蹙：“你也知道，我离开尚书府已有三年余，如今也不过才被重新接回住了数月。母亲是嫡母，我不过是个庶女，难道还有和母亲对上的道理，郑厨娘所求之事，我只怕是……”
“奴婢知道大姑娘一定能救奴婢的！”
郑厨娘生怕程青亦说出拒绝的话，一时也顾不上僭越不僭越的，忙不迭打断了程青亦的话，急急说道：“若是大姑娘能救奴婢，往后奴婢一定唯大姑娘之命是从。”
程青亦依旧拧着眉看郑厨娘，并没有松口：“郑厨娘这话就更加没有道理了。你这样的事，告诉兰姨娘知晓，也比找上我来当你的靠山，要可靠的许多。到底你是如何觉得，我就一定能救得了你了？”
“奴婢知道，大姑娘一定是要替先夫人洗清冤屈的！”
郑厨娘下定了决心一般，面上都是决绝：“当初夫人对先夫人所做的那些腌臜之事，奴婢也是知晓一二的。”
这回，程青亦原本平静的心湖，总算是泛起了层层的涟漪。
程青亦眸光微眯看着郑厨娘，沉默了许久，才终于说道：“你有证据么？”
郑厨娘先是一怔，转而明白过来程青亦问的是什么，连连点头道：“奴婢有的，奴婢知晓当初参与之人如今的下落！”
一听这话，程青亦总算是来了精神。
只是虽然原主生母当初被宋氏陷害，莫名从正妻贬为妾，有了昭雪的线索，程青亦并没有感到非常的欣喜。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尤其还是郑厨娘这样送上门来，先张口找她求救的，后又献殷勤说能帮她。
谁知道，郑厨娘如此做，是不是也是宋氏的手笔。
程青亦心里念头飞快地转动着，面上也不问郑厨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