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冬菊掀帘走进屋里，手里正拿着包裹，见程青亦一脸若有所思，不由止步在屋门口，一时并未进来。
“你进来吧。”
程青亦敛了面上的神情，唇边勾起淡淡的笑，目光落在冬菊手里的包裹上，问道：“都准备好了？”
“奴婢照着姑娘的吩咐，把衣裳都准备好装进包裹里带过来了。”
冬菊边往屋内走，边说着。
“行。”
程青亦点了点头：“那咱们就准备出府吧。”
尽管眼下宋氏已经出府去往荣昌侯府，程青亦还是谨慎为主。
既然是已经强制拉拢了那暗中监视的小厮，现在这个时候，程青亦又怎么会不好好利用。
“你且帮我们在这儿守着，我们去去也就回来了。”
那最开始得了柯妈妈嘱咐的监视小厮，如今是不想照着程青亦所说的做，都是不能够的，谁叫眼下他体内还中着毒呢。
眼看着自己跟着大姑娘到了这尚书府内的偏僻角门这边，大姑娘又是一副熟门熟路地打发走了守门的婆子，小厮只觉得自己之前真是被柯妈妈那许诺的每月多一吊钱的例钱蒙了心。
这大姑娘哪里是个木头人一样的性子！分明就是个聪明至极的，此前都是在藏拙！
可就算是他现在知道这些，监视小厮也知道一切都晚了。
他心里苦哈哈，面上只能恭敬地听着程青亦的吩咐，然后替其守着角门。
程青亦见监视小厮隐隐有一副生无可恋之状，便笑着说道：“放心，今日柯妈妈随同母亲一块出府，就是墨梅也跟了去，我今日行事，万无一失，不会让你这身份暴露了去的。”
“虽是如此说，大姑娘还是快去快回吧。”
监视小厮依旧苦着脸，神情里是发自内心的担忧。
当然，这担忧虽然有生怕大姑娘偷偷出府比夫人晚回来出纰漏，但更多的还是怕他这两面间谍的身份曝光了去。
程青亦挑了挑眉，倒是不再多说，带着冬菊利索地出了角门，往旁边的巷子钻了进去。
出了府，程青亦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换上了原本就准备好的一身少年装，脸上照旧做了遮掩，接着依样画葫芦地给冬菊也做了同样的打扮。
“姑娘，您就打扮成这样去秦家？”
冬菊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一身女扮男装的打扮，脸上都是大大的不解。
“先不去秦家，咱们眼下要去另外一个地方。”
程青亦还记得之前和窦工所约好的事，今天正是逢十之日。
窦工之前就说了，每到逢十的时候，他都会去黑市那边摆摊。
冬菊满心疑惑地跟着程青亦在街市上走着。
眼看着那路是越走越偏，尤其还是拐进了巷子里饶了好几绕，冬菊只觉得眼皮一阵狂跳，不由低声说道：“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就到了！”
程青亦说话的时候，也确实停了下来。
冬菊跟着程青亦的身旁，见程青亦停下来，还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她不由循着看了过去。
但见那处有个小门不说，门的两边还站着两人。
那两人面色冷沉，目光并不往她们这边看。
冬菊是懂武艺的，从那两个高大男人的站姿还有腰间别着的刀，她就知道，那两人的武功，分明是不低的。
“您这……”
冬菊才要说些什么，却被程青亦开口打断：“你在这儿站一会儿，我过去和他们说说，一会儿招呼你过来。”
也不等冬菊说些什么，程青亦说完就直接往那两个守门的男子走过来。
看着程青亦一副熟门熟路地背对着她和那两个男子交谈，似乎还给了什么，冬菊没看清，没一会儿就见程青亦转过身来，朝她招手。
冬菊拧着眉，快步走过去。
“把这面具戴上，然后咱们就可以进去了。”
冬菊：“……”
“姑娘，您这是来过好几次了？”
直到过了小门，走到这黑市里，冬菊这才低声开口询问。
“是来过几次了，上回也带秋蒲来过了，这次就带了你来。”
冬菊：“……”
“对了，别称我‘姑娘’，眼下虽然没人，但是保不齐这黑市上有高手，耳力惊人听了去可就不好了。”
冬菊越发沉默了，她看着程青亦说完就四下张望着，一副找人的模样，只觉得头隐隐一阵作痛。
主子让她来跟着大姑娘之前，她原想着大姑娘虽然在尼姑庵里待了三年，只是到底从前也是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
可眼下看来，若不是她知道大姑娘的身份，单看姑娘如今这做派，分明是娴熟市井那一套。
大姑娘是真的很能藏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