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程青亦就准备掉头离开。
可显然她的反应还是不够快，人还没有所动作，就听见对方轻笑一声说道：“看来我和大姑娘的缘分匪浅，这偌大的商街，成衣店之多，倒是能在这芳裳阁里遇上了。”
程青亦眼皮不受控地狠狠一跳，脚步僵着。
既然被对方看到，程青亦也明白，现在躲是没道理的，好像她在心慌什么。
有什么好心慌的，光天化日下，这成衣店人来人往的，那八皇子齐越轩不也是一身的微服寻常公子哥的打扮。
可程青亦又觉得奇怪。
明明她和程丹雪脸上都覆着面纱，怎么还被认出来了？
难道是因为丫鬟被齐越轩记住了？
“真的好巧！”
这话却不是程青亦说的，倒是程丹雪在认出齐越轩的时候，惊讶地瞪大了一双美目有感而发。
说话的功夫，程丹雪一把揽着身边的程青亦胳膊，凑到她耳边说道：“这芳裳阁里陈列的衣裳，都是女子的衣裳，并无男子所穿。何况八皇子这样的身份，哪里还用得着亲自来宫外的成衣店选衣裳，能在这遇见，真是奇怪。”
程青亦听着程丹雪小声对她这方咬耳朵的话，眼风扫过已经来到眼前几步站着的齐越轩，她分明瞧见齐越轩唇边勾起的弧度在慢慢扬高。
只怕以齐越轩习武的本事，自然耳力惊人地也把程丹雪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一时间，程青亦谨慎地没有回应程丹雪的话，索性大大方方地直接问齐越轩：“殿下怎么会来这专卖女子衣裳的芳裳阁？”
程丹雪一听程青亦居然这样开门见山地问，一双眼睛瞪得更大了，满脸都写着一个表情，大姐姐是这么勇的人么！
齐越轩挑眉，少年俊美的面容上，笑容灿烂：“诗会将近，有人相托不便亲自前来取衣裳，我就帮着跑这一趟了。”
程青亦正暗自琢磨着到底是谁能劳动齐越轩，这位当朝受宠的少年八皇子时，只听得身边的程丹雪说道：“那可真是不能更巧了，我和大姐姐来这，也是为了置办去参加诗会所要穿的衣裳呢！”
这郢城的繁华商街上，成衣店确是许多家，但是只专门做女子的衣裳，只有这芳裳阁最为出名，尤其还有阁内所聘请的绣娘一手不错的绣工，更是在这所有的女子成衣中名声在外。
“这么说，两位姑娘到时候都是要去参加诗会了。”
齐越轩话是这样说，目光却是盯着程青亦看。
看得程青亦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不是的，就大姐姐和二姐姐到时候去。”
程丹雪一副有问有答的老实模样：“今日也是给大姐姐买衣裳，因为时间紧，来不及定制衣裳了。”
“原来如此。”
齐越轩面露几分恍然，又笑说道：“说起来，方才我倒是瞧见一套衣裳，若是大姑娘穿，应当极为合适。”
程青亦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不等她说些什么，齐越轩已经朝不远处等候着的掌柜招了招手。
生怕过来惊动齐越轩的掌柜，此刻瞧见齐越轩终于有所示下，赶紧麻溜地走过来，态度那叫一个毕恭毕敬：“贵人有话只管吩咐。”
“掌柜且带着两位姑娘往雅间去，再取那套‘春点海棠’送过去给姑娘试试。”
掌柜连连应是。
程青亦只皱眉看向齐越轩。
似乎看出来程青亦心中的顾忌，齐越轩只挑眉说道：“大姑娘倒也不必觉得这是领了我什么情，我不过确实只是正好觉得那衣裳适合，大姑娘是否买下来，自然还得大姑娘自己试过后，令妹也看过觉得合适，再定。”
说罢，齐越轩便扭头问掌柜：“我要的衣裳可都准备好了？”
“已经让伙计给贵人将衣裳收整好，交给贵人的侍从了。”
齐越轩点了点头，这才又笑着看向程青亦和程丹雪：“我出来有些时候了，眼下不能再在这芳裳阁久待，倒要告辞了。”
说罢，齐越轩确实干脆利索地一扬袖袍，大步流星地从芳裳阁离开。
看着很快出了芳裳阁走远的身影，程青亦原本提起的心才重新放了下来。
掌柜脸上满是殷勤地招呼着程丹雪和程青亦：“两位姑娘，请跟在下前去雅间稍坐暂等。”
程青亦和程丹雪跟着掌柜到了雅间，很快就有茶水糕点送进来，很是一番周到的服务。
不多时，掌柜就将那一套的“春点海棠”衣裳让伙计拿了过来。
单看到明丽的色彩搭配时，程青亦第一个感觉就是觉得颜色太过明亮，不由直皱眉头。
程丹雪却两眼放光，嘴里只念叨着：“这衣裳好看，去参加诗会，就该是穿这样明媚颜色的衣裳才对！”
“……”程青亦瞬间更加不想试了。
但很显然，程青亦是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