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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她张嘴惊呼出声,就被姜淮远钳住了下颚。

嘴巴被大力捏开,姜淮远面容狰狞地将鸩酒灌进姜云妩嘴里,

“皇姐也莫要怪我,要怪就只能怪你挡了我的路。”

嘭啷。

杯盏被砸落在地上,碎成四分五裂。

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姜云妩攥紧地下的干草,爬过去将杯盏碎片握在手中,抓住了姜淮远即将走出囚牢的脚踝。

脚踝被抓,前进步伐被制止。姜淮远刚回头,姜云妩用尽所有的力气将他扑倒在地,不等他反应过来,杯盏碎片迅速扎进了他的眼球。

“啊——”

姜淮远痛苦嘶吼挣扎,姜云妩按牢他脑袋,张嘴咬在了他脖颈上。

尖锐的牙齿带着屈辱仇恨和鸩酒在心肺烧灼的苦痛,生生将姜淮远的颈动脉咬断。

滚烫的血液喷涌而出,飞溅在姜云妩脸上。她笑得仿若地狱爬出的恶魔,字字含恨:

“若有来世,我定将此番屈辱百倍还之!”

……

“殿下,您醒了。”

姜云妩刚睁开眼,还未从熟悉的奢华贵气床顶回过神来,便听见耳畔传来了朝气蓬勃的女声。

她侧过头,对上张笑盈盈的圆润脸蛋。

是她的贴身宫女夕岚。

只不过她怎么记得五日前夕岚为了保护她,生生被姜淮远打死了?

意识到这,姜云妩慌忙坐起身,抓住了夕岚胖乎乎的手。

“殿、殿下?”夕岚被姜云妩吓到,托住她的身子,生怕公主殿下从床榻上摔下去。

姜云妩没有回答,她握了握夕岚温热的手,难以置信地垂眸,就瞧见了自己白皙纤细涂着藕粉蔻丹的柔荑。

她的手不是已经……

不,不止是她的手,连她的双腿她的脊梁骨她的浑身上下都还是完好无损的。

姜云妩思忖半晌,指尖掐住了夕岚的手,“如今是哪一年?”

夕岚乖乖回答:“天元二十二载。”

那她这是回到事情还未发生的三年前了?姜云妩平静地环顾四周,确定了心中所想。

“殿下您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适?”夕岚担忧地蹙起眉头,作势便要出去喊太医。

姜云妩拦住夕岚,沉声问:“缃叶可在?”

“在外边跪着……殿下,恕奴婢多嘴,缃叶她绝非有意害您陷入险境……”

“你是在替她求情?”姜云妩捏了捏自己还完好的骨骼,似笑非笑望向夕岚。

“奴婢不敢。”

不知为何,夕岚觉得公主醒来后性子变了,往常若她说这种话公主只会不搭理她,而今公主这笑得她双腿哆嗦,当即就屈膝跪下。

姜云妩心知夕岚性子,也并未真的动怒就掀开了被子下床,“不必跪,起吧。”

若没记错,此番是缃叶询问她是否要出府踏青,她想着城外桃花林开得正好便去了,

哪晓得途中发生□□,她和仆人护卫被人群冲散又遇贼人袭击,幸好她被一位公子所救才得以平安和公主府众人汇合。

而救她的那位公子,就是——

她三年后的未婚驸马,也是指认她叛国的匈奴奸细,霍靳安。

姜云妩在夕岚的搀扶下走出闺房,房门打开,便瞧见挺直腰杆跪在台阶下的缃叶。

缃叶模样清秀,瓜子脸,比爱笑的夕岚多了些沉稳清冷。

也是她的这份外貌让姜云妩一度认为缃叶会比夕岚靠谱忠诚。

初春气温回暖,站在日头底下没一会儿就出了身薄汗。

缃叶跪了近两个时辰,早就汗流浃背两眼发黑了。她见姜云妩出来,赶紧磕头高喊:“奴婢有罪,请公主责罚。”

姜云妩掩住眸中冷厉,好整以暇地双手环胸笑看她,“你想要什么惩罚?”

话是这么问的,但缃叶是万万不敢自己提的,只是继续将额头撞在地上,恭敬说:“全凭公主处置。”

“行啊,”姜云妩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她扫过院中的一众仆人,如往常那般云淡风轻地说,“那便罚半年俸禄和打三十板子吧。”

如今就这么处死缃叶,太便宜她也不能服众了。

况且还没搞清楚缃叶为何会背叛自己,自然是得先留着她一条命好引蛇出洞。

再者,她知道缃叶拮据,平日里连衣服首饰零嘴都不买,回回发了俸禄都只买些必需品其余则是存起来,罚半年俸禄估计比打三十板子还要命。

见缃叶趴在地上不说话,姜云妩有些不耐烦的又说:“怎么,不服气?”

“奴婢不敢,多谢公主不杀之恩。”缃叶嘴上这么说着,语气中倒还带着些许的不悦。

姜云妩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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