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怎么进来的呢?
诸君请听笔者细说。
原来是下午斑衣公主驾临销金台时,有人当街行刺,不过被刺杀的不是公主本人,而是一个京畿乡下来的姑娘,闺名盛秀秀者,不过着了道,眼下生死不明的是她弟弟盛满满。
当时街上乱极了,飞鸢骑到处都在搜查凶手,新雨便趁乱躲进了索打水钱那伙人的库房——那里堆满了钱,他躲进角落里一只钱箱子里,一直到日落西山,他和其他钱箱子一道,被慌乱地抬上马车。马车驶出去足有半个时辰,才卸到这处房子里来。
斑衣公主一直在查京师中是谁在背地里收索水钱,他以为这是很好办的差使,明明那些人就已经近在眼前了,抓到就可以审问出来,为何还要飞鸢骑侍卫乔装打扮接进?
直到他混进来,才发现事情远非自己所想,这些钱,一道道转手,竟然还没有到幕后真正的主人手里!总感觉哪里不对……不过新雨没有想太多,他只是想替公主解了这个难题,立上一功,让公主带他去宫宴上,也就行了。
不过,新雨讽刺笑笑,那些传闻中办事极牢靠的飞鸢骑侍卫也不过尔尔,他们见着街上有人行刺,早把甜水渠这一摊扔下不管,都狗颠儿似的找刺客挣功劳去了,因而跟到这里的只有他自己。
他是个乐天性子,脑袋里也空,没料想到事情的危险性,只觉得既然找到了地方,自己再设法逃出去,然后再给这里放一把火,就等着看谁着急忙慌来救火,幕后的主人不久揪出来了?
想的是很好,可怎么出去呢?
这间屋子,甚至直接是被外头锁死的……
忽然,只听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上就一阵叮铃铛的开锁声——显然,屋子的主人或者别的干系者来了!
新雨慌得脑中一空,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守仓人的桌案前。
他灵机一动!
……
火把将屋子里照得亮如白昼,来人拍了拍桌子,朝守仓人喊道:“醒醒,醒醒,别睡了!”
新雨抬起埋起来的脸,装作睡眼惺忪的模样揉了揉脸,这样便挡住了自己的真容,然后含糊道:“今儿怎么才来?”
“路上出了点岔子,嗐——不是你管的事,你别问,看好你的仓库!没来外人罢?”
“没呢,就卸了货,就走了。”新雨说得仍旧含糊,又捂着嘴打了个瞌睡,好像困得不行的样子。
他藏在箱子里时,的确听到放钱的和守仓人也只说了两句很寻常的话,而那个守仓人,的确一直在打瞌睡,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
想来,那个守仓人多半是他们花钱雇的,压根不知道这些箱子里是什么,也是,不然哪个人能安分守己看守一屋子钱箱呢?
“快点搬,今儿点儿背,朱雀大街有人闹事,飞鸢骑在城里城外晃荡,咱们得赶紧交货了!”
“飞鸢骑?怕它作甚,都是架子货,别叫爷爷遇见,叫他吃一板斧!”那人一掀腰巾,露出一柄刀锋铮亮的斧头来。
别人哈哈大笑,新雨却吃了一惊,来接钱箱的全部一身夜行衣,看不出来头,可腰背上都鼓鼓囊囊,显然都是带着家伙的——他们到底是谁?看起来并不像一般大族之家的家丁奴才。
那为首的男子也很机敏,见新雨目光闪烁,不由歪头瞅了他两眼,突然心头一跳,觉得今天的守仓人怎么忽然变得这般英俊?
新雨忽儿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然后头也不抬,坐在看守的桌子前,很放松一般,又埋头睡了下去。
这份松散打消了那人仅存的疑虑,他让手下检查了钱箱——就是这一刻,新雨兔子似的弹跳起来,打开门就逃窜了出去!
托这些人进门并没有再次将门反锁的福,大门很快打开,新雨两腿乱绞动,心中不住念佛,直奔夜色而去!
他这厢闷头闷脑只顾着逃命,压根忘了之前自己的大计——似有什么东西破空追来,作为毫无武功修为的普通人,新雨自然感觉不到,可求生本能驱使着他不知疲惫地一直奔跑——直到自己双腿腾空,整个人被连根拔起似的拽拖到一棵树上!
新雨挤了挤眼睛,半天才勉强睁开,面前同样是一张英俊的脸——
“了——”
来者比了个噤声,示意新雨不要说话。
新雨忙不迭两手捂住嘴巴,可这样整个人就要从树上出溜下去,便不得不四肢都紧紧扣住树干,牙齿嘴巴自己闭好。
接钱箱的黑衣人大怒,显然他们已经找到了角落里真正的守仓人,识破了新雨拙劣的把戏。“追!带上猎狗,四下里找,他跑不远!”
有狗,这躲在树上就不妙了,新雨以眼神示意李连星:“呜呜呜呜!”
李连星却没搭理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火折子,吹开,施以练舞者一身劲力,竟一把丢到那仓房屋顶——这座泥铸的破房子,房顶全是茅草,眼下酷暑炎天,自是见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