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北境的严寒,洛都的气候对他来说穿一件薄衫就行,如今喝得浑身燥热抬手就将外袍给解了扔在地上。
眼看着他解开里衣的带子打算将上身最后一件衣裳也脱了,苍梧瞪大了眼睛而后立刻将眼睛捂上。
“你这是作甚!”
“太热了,衣裳脱了凉快凉快。”
“不准脱!”
“大家都是男子赤着上身有什么。”
赫连铮不比那些高门公子,繁文缛节甚多,他一向率心而行。
指缝中看到赫连铮已经掀开一半衣襟露出半边肩膀,苍梧立刻捂紧眼睛制止:“停下!快将衣裳穿上!”
她平日里虽以男装示人,但是看到男子赤身裸体还是头一回。
“苍梧莫非是自己太瘦弱了,看到我觉得自卑了?”
旁人不知苍梧为何这般反应,空青心里却是明明白白,这小皇帝耳朵都红透了,显然是害羞了。
“北境王还是将衣裳穿上吧。”
“神医你这又是怎么了?莫非你也是自卑?”
赫连铮不懂,这一个两个的怎么赤个上身都不准。
“我只是见不得有人这般不修边幅。”
“行行行,知道你爱洁的毛病。”
赫连铮嘴上抱怨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将里衣给穿上,只是带子还是系得松松垮垮露出半边胸膛。
空青看着眼前的几人,平日里聪明绝顶,这时候竟没有一个人对小皇帝起疑心,他从未有过一刻如现在这般觉得这几人蠢笨如猪。
真期待他们知道小皇帝真身时的反应,空青端起茶盏吹开浮沫,茶盏被旁边赫连铮伸过来的酒杯碰了一下,茶水溢出浇在手背上。
空青立刻脸色难看了起来,当即拿出帕子将手仔细擦了几回才作罢。
“那年我们偷偷去城郊山上打猎,我掉到猎户设的陷阱里摔断了腿,你上山采药正好救了我,还嫌我满身污泥不肯背我回去。”
空青想起当年的旧事唇边带了一抹笑:“最后我不是将你背回去了。”
“然后你整整洗了三桶水。”
提起幼年趣事,几个人都兴致高了许多。
“朕还记得十岁那年去秋狩,朕碰到了一头猛虎,嗝儿~还是你们几个和朕一起斩杀了那畜生,那可是出了大风头。”
苍梧说到兴奋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被辣得脸都皱了起来。
“那猛虎被王爷从背后插了一刀就发狂了,直奔着我就冲过来。”
许是想到当时的场景,祁夜阆风失笑道:“本王本意是吸引它的注意力为你解围,谁知它死盯着你不放。”
“连屹川的横刀都被它一掌拍断了。”
屹川放下酒杯惋惜道:“那把刀断了我可是心疼了许久,那可是先皇赏赐的刀。”
苍梧听他们说话,慢慢地脑子开始有些晕晕乎乎起来。
这酒太烈,酒劲上得极快,苍梧先是脸蛋通红,慢慢地眼神都有些迷糊了,她用手支着脑袋听着。
“最后还是苍梧一箭射中了它的眼睛。”
“对!”苍梧听到了她的名字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最后是朕一箭射中了它的眼睛!”
“就像这样。”她做了个拉弓的姿势,“十丈开外,一箭就射中了!”
说完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子软软的就瘫了下来。
屹川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摇了摇她的身子:“陛下。”
苍梧这才缓缓睁开眼睛:“朕不行了,头好晕,不能喝了。”
“朕不喝了,你们继续喝吧,朕要睡了。”说完就扯着嗓子唤玉蝉,“玉蝉、玉蝉,朕乏了,快来伺候朕沐浴更衣。”
摄政王看着苍梧喝醉了酒发疯的模样眉心狠狠跳了跳。
“屹川,送陛下回寝殿。”
“是,王爷。”
屹川刚扶起苍梧就被赫连铮一把按住;“我来。”
他蹲下身轻松地将苍梧扛在肩上:“这样多省事,她这烂醉如泥哪里还能走路。”
“几年了这酒量还是如此之差。”
“别磕着陛下。”
苍梧一沾床榻便顺势滚了一圈摊开在榻上,闭着眼睛开始叫唤:“玉蝉,朕好热,快将朕的扣子解开。”
酒劲上来她呼吸和心跳都加快了,此时缠在胸前的裹胸衣对她来说无异于受刑。
屹川扶着她的头放在软枕上让她枕得舒服些:“陛下,臣去将玉蝉叫来。”
赫连铮粗犷惯了最受不得他们这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一个大男人怎么比那玉器还要珍贵。
他一把挤开屹川:“这解个扣子的事情还要叫什么宫女,我来解。”
说着就用手去摸苍梧领口的玉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