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送了帕子给奶娘?”
“是……”白芍好像也反应过来自己漏了些什么,立马跪下道,“小姐赎罪,是奴婢疏忽了。”
苒苒挥挥手道,“把那个奶娘给我压到院子里去,她房里的东西也给我搜出来。你们去的时候蒙上点口鼻,她房里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
她的几个丫鬟都是随她在白月谷待了十几年的,听了这话哪里还会不明白什么意思,当即脸色都有些难看,纷纷找帕子遮挡好,出门去搜查。
苒苒皱着眉头,用水浸了帕子帮章子期擦拭身子降温,也不管外面隐隐约约的惨叫声,过了不到几刻钟,白芍进来低声说道,“都招了。那新来的丫头给奶娘的帕子上,沾了病人咳出的脏污。奶娘将那东西擦在了自己胸前,小少爷吃奶的时候估计吞食了不少。”
苒苒头也不抬,只是问道,“谁指使的?问出来了吗?”
白芍沉默了片刻道,“没有。但奴婢觉得……”
苒苒伸手止住了她的话头。有胆子做这事儿的只有宋敏敏了。她们一直盯着那丫鬟,没想到最后还是从奶娘入手。但这手法若是真要追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是谁做的?宋敏敏难道不知道她这一屋子的人都是白月谷出来的吗?
“小姐,要告诉夫人他们吗?”茯苓低声问道。
“悄悄禀告了吧,不要声张。他们八成也不会追究主使的责任,让他们心里有个数就行。”苒苒又拧了一张帕子,敷在了孩子头上,“至于外面那两个人,打三十板子,带着其他几个人,哪儿来的回哪儿去。顺便告诉姐姐,这二人意图谋害将军府唯一子嗣。我作为外人不好插手。她们是杀是卖,由姐姐亲自决断。”
茯苓冷着脸应了一声,将外面二人从后门抬了出去。其他三个丫鬟婆子也一并送回了将军府。
苒苒皱着眉头看着烧得皮肤泛红的章子期,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小二,你能看看是什么病吗?感觉不是简单的风寒。”
“抱歉,我没法直接诊断。但根据数据库的一些资料来看,可能是小儿肺炎。”小二回答道。这在一两千年后就不是什么大病了,但在这个时代还有些危险。
苒苒心下烦乱,但孩子还正在病危,自己的命还系在他身上。目前只能冷静下来,至少让孩子挺过今天。
两刻钟后,侯夫人先赶了过来。看着病床上的外孙子,她似乎有些受了刺激,嘴角微微颤抖,伸手将屋内的丫鬟都遣了出去,才低声问道,“你身边的丫鬟怎么说子期生了大病?怎么还说,还说是敏敏害的?”
苒苒给她倒了杯水,看着她慢慢喝了下去,平静了些,才将方才的事情一一解释给她听。
“但是,我们没证据啊,对不对苒苒,不一定是敏敏做的,可能是那些婆子丫鬟自作主张,对不对?”侯夫人还在为自己的大女儿狡辩。但她对上小女儿平静的目光,一时又有些气短。
她自己也是当娘的人。宋敏敏对自己孩子的态度对不对,她即使当时没能意识到,现在回想起来难道不会觉得不对劲?
“这可怎么办。”侯夫人又开始哭哭啼啼,“我没敢告诉你爹。他之前因为敏敏闹着要进宫,就对她颇有微词。两人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了,若是让他知道了这事儿,可怎么办?”
侯夫人的包庇在苒苒的预料之中。她拍了拍侯夫人的手说道,“娘亲莫慌。若真是姐姐做的,那她不过是不喜子期,我们将孩子养着便是,她眼不见心不烦;若不是姐姐做的,那便是有奸人想趁虚而入,谋害将军府仅剩的子嗣。我们更要留着孩子,将他保护好了。”
侯夫人现在六神无主,自然是女儿说什么便是什么。苒苒坐回去继续帮章子期擦拭降温。丫鬟们也一趟一趟地跑着换水。苒苒的身体也有些疲累,但为了保住小命,也不敢偷懒。
“不行,回头一定要去谷里好好学一下医术。”她内心和小二抱怨道,“你能不能查一查宋苒苒的记忆,有没有相关的药方?”
“不行,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片的记忆也很模糊。”
苒苒心下啐了一口,当真是让人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