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大年十五,妈妈又回了贵城继续她的服装生意。她几乎每天早上四五点就要去批发档抢最新款式的货,风雨无阻。45岁的她本身就时髦漂亮,经她亲身打板的衣服都卖得很快。但常日做生意积累的辛劳,这一年她老了很多。
她就是一个典型的60后女性,独立且坚韧。为了子女吃什么苦都愿意。
侯家的长辈们听闻我跟允凛义分手,都表现得“怒其不争”。在他们看来,我嫁进允家才能拯救“侯林海”出苦海,去沪城又怎么样,读完大学又怎么样。不如嫁个有钱人家,比到处漂泊强。
若不是要去探望一直很疼爱我的奶奶,我是决然不会再踏入侯家。
寒假结束,我返回了沪城。当我拖着行李箱走出车站,这座中国最大的城市,以其独特的脉搏和无与伦比的繁荣,再次将我带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我踏上了城市街道。行色匆匆的人们,各种各样的面孔,不同的语言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生动的城市画卷。走过一个路口,穿过一条街巷,街头巷尾处处透出独特的都市韵味。
我又坐上双层大巴来到外滩,摩天大楼在灯光的映照下更加壮丽,仿佛是一座座巨大的艺术品。沿着黄浦江漫步,感受着江风轻轻拂过我的脸庞,带着些许湿润的气息,有一种宽广的宁静。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心里涌起一种渴望,什么时候,我能在这里站稳脚跟,拥有属于自己的那盏灯?
想想身边的人,天之骄女何洛伊,含着金钥匙出身的秦悦,为国家默默做着贡献连姓名都被抹去的夏仓宇,未来地产上市公司的继承人允凛义,豫都主持人世家的吴伶伶,豪爽不羁的韩景,沪城土生土长骨子里骄傲着的黎子,极具艺术天赋的大导演之子方星皓。
他们每一个人,都闪闪发光。而我,确实是最为普通的那个。
19岁的我站在黄浦江畔,心里暗暗许下心愿——一定要在这座城市生根发芽。
我坐大巴回到学校,刚到门口就看到室友杨青岩从一辆保时捷跑车副驾走下来,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随意地披着,看起来非常清新自然。
她回头跟坐在主驾上的一个——不太好看甚至是“丑”的30岁上下,身材臃肿的男子亲吻了一下。我惊得捂住了嘴。
杨青岩也看到了我,“旻辛!”她热情的跟我打招呼。
“我刚好放完假回学校,好巧。”我有些尴尬的回答道。
“刚你都看见了吧?”杨青岩见我已经发现了他的恋情,干脆跟我捅破天窗道。“旻辛,刚是我未婚夫。我们已经订婚了。”说完还跟我炫了炫中指上闪亮巨大的钻戒。
“订婚?”我感觉很不可思议。
我们边走边聊了起来。
“这次过年父母安排相亲认识的,相处了一个月我们都感觉挺合适,这不就订婚了。”她一脸幸福道。
“相处一个月就可以订婚?”大约是我少见多怪,表现得颇为震惊。
“我们温州这边的女孩子订婚结婚都很早的,他条件非常不错,父母对我又好,趁他现在对我正上头。必须立刻拿下!”说完她还做了一个拿捏的动作。
“青岩,那你真的喜欢他吗?”我有些担心地问。
“喜欢?”杨青岩双手交叉摆出一副今天要给我上上课的架势,“喜欢,对你好,这只是一时的意愿,并不能长久。喜欢的谈谈恋爱就行。但是婚姻是被签了契约的长期关系。上等婚姻是战友,资源的相互交换、共同扶持,才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中等婚姻是床伴,相互满足、各取所需,也算是岁月静好;下等婚姻是累赘,相互抱怨、拖后腿,最终两败俱伤。”
听完杨青岩的话,我瞳孔一震,同宿舍半年感觉今天才刚刚认识她。她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冷静理智。
“青岩,我……”我有些犹豫地开口,“我觉得你说的好像有道理,但结婚这种事还是应该有更纯粹的感情基础。”
“嗯,你可以保持自己的看法。”杨青岩用看小学生的眼神看着我,“这个世界很现实很残酷的,不要白白浪费自己的青春去等一个失踪的人…你一片痴情等到人老珠黄,说不定他在外头逍遥快活早就不记得你是谁了。”
我知道她在暗指夏仓宇,心里突然不爽,咬紧了嘴唇。
“青岩,你凭什么这样说?”我生气地打断了她的话,“你根本不了解他,不了解我们的感情。”
杨青岩看着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旻辛,我不是想打击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看清现实。那个夏什么的,已经失踪了那么久,没有任何消息,你还想一直等他,值得吗?”
我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知道杨青岩是关心我,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为夏仓宇辩护。他不是失踪,他是去执行任务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我知道你听了这些话不高兴,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清醒一点。”杨青岩的声音柔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