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局硬朗的宅院里,行止有度的丫鬟婆子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这些丫鬟婆子有衣服规制自成一派的,也有个别突出,明显不是府内的仆妇。可一应事由,都很有章法。
怎么说,这儿从上到下,由里到外,一应安排皆面面俱到,无有不妥。
看着这些人来来回回穿梭其间,身为局外人的自己,宋清真的觉得或许自己可能不该来。
但那邀她过府的婆子非常强调,这是县主的唯一请求,宋清扶额,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抱着非常无奈的心情,宋清也站在了宋婉现如今于汴州居住的疏阔小院。
院子里头还有一位看上去十分和蔼的老夫人,这应该是原易安侯夫人。因之前易安侯战死,所以顺位继承这爵位的便是那身受重伤的大公子。
毕竟长幼有序,人也还没怎样,按照正常的序齿,这倒是情理之中的。更不要说现在人家性命无虞。
宋清还是收敛了一下自己冷漠的表情:“老夫人安好。”
穿着朴素的老夫人朝宋清暖暖一笑,这是个一看起来就格外好相处的人,怪道宋婉说这易安侯府很特别,同其他公爵王侯之家十分不同。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么看的话,这话说得还是挺有根据的。
一个处事公正端方的老夫人,起码大宅院里会是清净的。
“好孩子,多亏你了。先前的事情也要感念你相助,如今又要劳你奔波一趟,老身真是过意不去。”应该是她赠药的事情老夫人也知情了,对方对她情绪柔缓,说着还拉着她的手拍了拍。
宋清强忍着这种过分亲近式的接触,忍住不将手抽出,尴尬笑笑,装作腼腆害羞的模样。
不过一会儿,宋婉的贴身丫头白术过来了:“三小姐,县主要见您。请您到内里一叙。”
“那……这。”宋清示意老夫人还揪着她不放的手。
对方意识到,连忙松开手,开口道:“没事儿没事儿,快去吧!她最近遭遇波折,也没什么其他人想亲近,就只一个你,只望你能让她放宽心。生孩子是件大事儿,一着不慎,便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
似是想起了什么,老夫人神情感伤。
这段时间以来吴家也是接二连三的有人出事,宋清也表示理解。
略微寒暄过后,宋清便随着引路的白术来到了内室里。
房间里放下里外里几处的帷幕,宽敞的产房里也站了大大小小的婆子数十个。
就这样,这屋内的东西摆放也是空间有余,毫不逼仄。
目前似乎还是在前期的阵痛开指阶段,这个阶段就是得保存体力,等到最后的临门一脚。
这些宋清是不懂的,就是听这些丫鬟婆子叽叽喳喳,她听了一耳朵。
来到床榻前,床榻之上是已经冒汗虚力的宋婉。
她刚才明显是经历了一场惊吓,唇白脸红,不是什么好征兆。
再加之之前大长公主的事儿,可能这人就已经最好不太好的准备了。
没有求生意志,这可不妙啊~
“你,你来啦?”说完产妇眼角便落下一滴泪。
宋清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婆子见状便有些着急:“夫人您可得保重啊,这关头每一寸力气都是要用到要紧处的。”
产婆有些着急,为这种贵人办事,办得好自然是重重有赏,可若是处理不当,有没有后话那都不一定了。
因此产婆的心里也是一直打鼓。
白术寻了张凳子给宋清坐下,宋清没法,便只好坐下来感受对方的情绪了。
扫视了一下虚弱的产妇:“人家说得对,你现在哭也来不及了,孩子都要来了,可不能当做人家没来过。”
宋婉并不是因为后悔生孩子而哭,只是临近生产生死一线,对于生的意志逐渐变淡了。
她哭自己不太平和的前半生,更哭命运沉重的大长公主。
或许宋清明白她的脆弱,可临到阵前,她还是心软了,将对方的行为用调侃的语气转移到别的话题。
“我觉得你还是等孩子生下来,再一道陪孩子哭吧!这么看,也算是你们一块同甘共苦了。”语含戏谑,打趣非常。
宋婉红着眼,语气软软地回应着:“我才不要。”
那样多没面子啊~
“我可是要做母亲的人了。”
宋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原来某人要做母亲了。”那你还一副要死要活的。
她的眼神里无不透露出那句语未尽的话,宋婉撇撇嘴,表示你不懂。
接着不知这人哪儿来的力气,直揪着她:“你莫走,陪我。”
一旁的白术有些着急:“县主,这不行吧!”三小姐也没生产过呢,这留下来两个人一起害怕,那场面简直乱中带乱。
宋清是不知道自己原来还会害怕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