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可我这心里面啊,还是有点不踏实,要是能有个聪明伶俐的女人在禹川身边照顾他,我就心满意足了。等我百年之后,我也不用担心他孤苦无依,膝下没有个儿子傍身。”
傅母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无外乎是想给傅禹川的身边留一个贴心的人照顾着他。
而这个人呢,自然不是任可。傅母烦任可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选择她呢?
闻此言,邢媛眼里闪烁着窃喜之色,遂软声说道。
“傅妈妈,我和禹川哥自小一起长大,我愿意像妹妹一样来照顾他。”
傅母面露难色,握着她的手,尽是心疼。
“我怎么能委屈你?你为了我家禹川迟迟不肯结婚,这我过意不去啊!”
话音刚落,她神色微顿,略微迟疑地看向邢媛。
“小媛,不如这样的吧,我一会儿给禹川打电话,让他来一趟我这里,然后你就…”
因为傅母和傅父是分居过的,所以在豪华大宅里,就只有她和一堆佣人。
再加上傅禹川和任可又不住在这里,搞得家里面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也难怪她的注意力全在对傅禹川身上了。
傅母的话里的意思,令邢媛的脸颊晕出了一抹红色,羞涩地说。
“我都听傅妈妈的。”
一旁的任清见状,心里暗骂傅母不是个人,这可是要把邢媛往火坑里推啊!
她忍不住地开口:“媛…小姐,这天色都这么晚了,你要是还不回去,先生和夫人就该着急了。”
任清口中刚想喊出说“媛儿”这两个字,就瞥到邢媛流露出不愉的情绪,旋即赶紧改口。
而邢媛则一脸不耐烦地瞪了任清一眼,似乎是嫌弃她的话有点多。
“我妈怀着孕需要早睡,我爸多半去公司了。这家里面的事情也不需要我去做,所以我很多时间帮傅妈妈完成您的心愿。”
“有小媛这么贴心的闺女就是好啊,我家禹川要是能学到你的一半,我就算死了也心甘情愿。”
傅母感叹地说了一句,就惹来邢媛“呸呸呸”三声。
“傅妈妈,别提什么‘死’不‘死’的,您一定能长命百岁。再说了,您难道不想看到小孙子吗?”
她的神色恍惚,轻叹一声,没有再说话。
气氛微微僵凝,半晌,任清看着仿若母女的邢媛和傅母,心下黯然,终究是不忍邢媛自降身价,上赶着去讨好傅母和傅禹川。
“小姐,您现在是邢家的女儿,做的所有事情都代表着邢家,您不能为了让自己开心,就让邢家脸面无光啊。”
许是任清这句话戳到了邢媛的痛处,惹来她的厌恶。
只见邢媛的瞳孔泛着一层危险的幽光,上前几步将任清推了个踉跄,直至她倒地为止,并且语气凉薄道。
“任妈,你只是我们邢家的一个保姆,我做什么,用不着你来教,你还没有资格!再说了,傅妈妈能害我吗?傅妈妈可是看着我长大的,在我心里面她是我的另一个妈妈,我不允许你诋毁她。”
句句话语落在傅母的耳里,颇有几分意外,眼眸里流转着一丝诧异,盯着她的背影露出愈发和善的笑容,唇角勾勒出的弧度很浅,一看就是假的。
“就是啊,小媛。我拿你当我的半个孩子一样疼,怎么可能会做出对你有害的事情。那这样的话,我还是个人吗?”
一听这话,邢媛立马回头冲着她笑了笑,然后扭头看向任清的眼神,多了几分冷漠。
等到任清重新站了起来,邢媛似乎是嫌不够解气,又推了她一把。
“傅妈妈,咱们别管她了。回头我就告诉我妈让她把任清辞退了,省得她到处丢人现眼!”
“好啊,咱们先上车,我一会儿就给禹川打电话。”
说完,傅母就独自推着轮椅,在路过任清的时候,故意用轮子狠狠碾压了她的手。
任清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随后便疼痛难忍的哼吟着,汹涌如潮的痛意瞬间袭来。
那种钻心的感觉,让她想到了生邢媛的那天,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满脑子都是与邢父欢爱的场景,心底里尤为绝望。
眼角周围布满皱纹的眼睛,渐渐地弥漫上一层雾气,悄然爬上来的悲凉险些将任清淹没。
她就这么瞧着,邢媛的背影一点点消失,瞳孔慢慢变得黯淡无光。
“任妈啊,这就是给你的教训,以后别瞎冤枉人。像你这样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我们傅家有本事让你有去无回。”
嘲讽的声音里隐含着鄙夷之色,傅母低头看任清疼得说不出话来,眼里掠过一抹无趣之色。
“哼”了一声后,她才转动轮子,让任清的手得以解脱。
此时,天空被乌云所笼罩。
不一会儿,连绵不断的雨滴仿若寸寸利刃,落在她的身上,犹如凌迟,剧痛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