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似的。
老人抬头看着天喃喃地说:“阿无。师兄时日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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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九九醒来,正是黄昏的时候,内宇到是稳往了,但不知道是不是睡太久,全身哪哪都不舒服。起身张望,屋中没人,窗户大开着,披了衣裳走到窗边拿起桌上的水壶灌下了半壶水,正要出去,便看到那颗舍利。
它被随手放在窗边桌上,就搁在几本杂记旁边的点心碟子里。里面除了它,还有半块吃剩下的绿豆糕。上面有清晰的牙印。
陶九九将舍利拿起来,对着光仔细地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
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舍利之前是黑色的,现在却是灰白色。原本上面的针尖大小的星芒,也被一条光带所取代,要说像珍珠,不如说更像猫眼石。
这东西,可以改变材质?
楼下街市上的喧闹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伸头从窗户向外看。天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
一个巨大的如彩色泡泡般的半透明罩子,将整个月色下的小城笼罩起来。
而天空中,时不时有流星划过。像是什么东西,带着明亮的光,坠落向遥远的地面。
街上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天空。
有人在低声絮语。
但陶九九站得太远,听不清楚他们在议论些什么。
只是偶尔听到‘印’‘镇守’什么的。
她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昆仑印已崩。你看到的是镇邪小印。本地镇守修士施放的,可以保一城之平安。”
陶九九回头,是魏拾骨。
他端着热腾腾的药碗走过来笑着递给她:“我正想着,这些药怕不是没用吧?你都昏睡了十来天,再不醒我就不得不另寻别法了。”
十来天?
陶九九觉得,自己以后千万不可以再像这次一样,不管不顾地耗费这么多灵力了。
但也由此次可以得知,只留十分之三是不够稳住灵脉与心丹的,大约至少得保留二分之一的存量,在灵脉内宇之中。
这可真是见鬼。
就算以后她修为大涨,能用的也顶多只有一半。甚至随着修为的增高,能用的比率只会越来越少。
原因么……不说心丹。只说灵脉吧。
修为大涨,也就意味着灵脉由小溪水变成了江河,但管子虽然粗了无数倍,却是建立在摇摇欲坠的地基上头,要维持它的稳定,需要付出的也是无数倍高的代价。
“郎君探过我的内宇了?”陶九九看看他手上的药碗问。
“我虽然不是正经的医修,但多少通晓一些医术,我们小桃桃内息如此紊乱,我怎么会探你内宇呢?贸然行事万一有差错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魏拾骨顺着她的目光看看自己手上的药碗笑盈盈说道:“只是我先前看你脱皮的情形,有些像我读过的医经里治先天不足的法子,估摸着你大概是这病症,所以按此症捡了些药而已。”
说着伸手予她:“看来是有用。快喝了吧。”
陶九九想翻白眼,谢谢,并没鬼用好吗!劳资自己缓过来的!
但一脸感动:“确实是如此。郎君人真好。”接过来一饮而尽。
又接过魏拾骨手里的糖。
山楂味,酸甜的。
“好吃吗?”魏拾骨笑眼弯弯如月。
“真好吃。多谢郎君。”陶九九乐呵呵,左右看看:“对了,阿无呢?”
“他呀,我见他身体不大好,怕他在这里等不得,已经让林玳瑁将他先送回都城你家去了。”魏拾骨犹豫:“啊呀,你不会不高兴,怪我自行其事吧?”
玛的,你说我会高兴吗?
陶九九心里咯噔一下。
你魏拾骨说把人送走了就送走了?现在也没法求证,鬼知道是不是看小孩不顺眼,在哪里挖个坑把他给埋了啊!
脸上还是笑眯眯:“怎么会呢,我还要多谢郎君呢。”
“小桃儿打算怎么谢我?”魏拾骨一脸惊喜。
陶九九:???谢你一耳光你说行不行?
心烦口苦,笑说:“我下辈子一定为郎君做牛做马来报答。”如果你下辈子能找到我的话!
说着一脸真诚地将手中的舍利子放到他手里:“这么贵重的东西,郎君可千万不要随便到处放,万一丢了怎么办?它可见证了我与郎君的似海深情。”
魏拾骨接过来,温声道:“是我疏忽。原本坐在这里思量怎么去仙冢,突然想起来,外面药还在炉上,一时情急便顺手放下了。以后一定再不会如此,不然辜负了小桃儿的一片真心。”
呵呵。陶九九懒得跟他打嘴上的官司,只问:“方才听郎君说,昆仑印没了?这是怎么回事?是这一处的印坏了吗?”
“哪止这一处呢。是整个印都崩了。”魏拾骨抬头看天:“本地镇守的修士,不得不以‘镇邪小印’顶替‘昆仑印’,来保这一方平安。”
陶九九震惊了,她才睡了这么些时候,就出了这种大事了?也太不省心了吧。
再说,昆仑印不是很厉害的吗?
她在公学府的时候,听先生讲过,如果天下灵脉如同满布墙面的藤蔓,那昆仑印便如同结在藤蔓上的小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