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为我伤心。”
“我没有为你伤心。”殷灼月说。
陶九九:…………啊?窝巢尼玛?
殷灼月淡淡地说:“我只是说,人活得久,不一定就会心如磐石刀枪不入。我也会伤心。而你即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又如何敢轻易断定,那些不忍心问父母的话,可毫不在意向我问出来?”
陶九九:……
突然感慨,心理健康署实在是很有存在的必要。
“对不住小舅舅,你别生气,我才十五岁又八个月大,还是个孩子呢。”
殷灼月看着她。
要是别人,现在早就跪下来了。
小孩子就是不知深浅。讲话也讲得奇奇怪怪。
皱眉收回目光前,他见陶九九往门边挪,只说:“这是头车,此时车队走得快,你要下去,一整队车都要停一停。别乱走动,就在这里坐着,不要烦我。”就继续摆弄那些猫毛去了。
陶九九重新坐回榻上,百无聊赖。
但多少也看出来,殷灼月对于自己家的后人,虽然不殷勤,可还算是给些面子的。
于是又追问:“那小舅舅,我是猫还是人还是妖怪呢?”
殷灼月理着那一撮毛,说:“自然是人。不过你身体孱弱,见不得日月天地。所以我给你寻了张猫皮子,把你包起来而已。每年防着猫皮子崩坏,还要松了一松皮,叫它配合你的身型。既然猫皮子底下是人,你自然也是人。汾城镇守没有给你说吗?护颂不可除。除非你活够了。不然除去护颂的话,你就会现出本身,要出人命。”
“似乎是与母亲说过。”陶九九当时听见了。
不过桃夫人怕吓着她,所以不提。只是叮嘱她脖子上的项圈要好生保护,不可脱除。
大概也是怕她不懂事,知道只是皮子之后,吵着要脱掉。所以也只说,她本身就是长这样的。免得生了那个心思惹出祸来。
她走过去,坐到殷灼月对面,懒散地趴在桌上。
殷灼月抬眸看了她一眼,便不理会了。
她就晒着太阳,晃着腿拿点心来吃。心里多少有些得意。
殷灼月呀殷灼月,你不是要让我一世活得胆战心惊吗?怎么样?坐在你对面你都不知道。呵。
不过虽然是这样,也还是希望能快点离开这车子。在殷灼月面前待久了,万一被他看出什么不对。
正想着吃着,怎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抓自己的腿脖子。
先还不在意,踢开就是了,结果慢慢地又摸上来。
这车里就她和殷灼月,并没有别人呀。顿时寒毛倒竖‘轰’地一下就弹出来。
低头看清楚,原来是自己的尾巴!
这么久了,她实在还没习惯这根总爱自行其事的尾巴。动不动就要被吓了一跳!
松了口气回头便发现,自己掀翻了桌子。
一桌子的东西,摔得满车都是,桌上的砚台翻倒在殷灼月身上。不止染坏了他的衣裳,还淅淅沥沥地顺着袍子滴在地上。
加之她猛然动作,身上的毛更是飞得满车都是。
“小舅舅,你不是修士吗?”她讪讪地问:“多少应该挡一下。现在弄脏了衣服可怎么办。”
殷灼月沉默看着她,许久,竟然还能心平气和地说话:“我平素不大用颂法。”
外头有下仆跟在车外坐着,听到里面叫人,连忙进来收拾。又服侍殷灼月换衣服。
陶九九坐在榻上,看他脱外衣之余,为自己开脱:“小舅舅,你就不该给我弄条尾巴。它根本都不听话。平常总吓我,今日又吓小舅舅。”
人只有四脚,没有尾巴,这猫尾巴虽然长着,但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哪个念头控制着的。拿它半点办法都没有。时不时还要被它绊一跤。
殷灼月仍是那般平心静气:“不如帮你砍掉?”
陶九九撇嘴。
唉,她只是只八个月大的小猫咪。面对强权,能怎么办呢。
耷拉着耳朵,垮起批脸:“不想跟小舅舅坐一起了,我要去母亲车上。”借机转身就要走。
却发现自己才一转身,就被无形的力量控制在了原地,别说迈步了,就是根毛都动不了。
“我不是说了吗,正在路上,不好随便走动。”殷灼月叫侍人下去,叫她过来:“回来,把你弄乱的东西都收拾好。”
陶九九充分利用人设:“我不干,那不是有侍人吗。”
她可才八个月大,要她懂道理、懂害怕也太强人所难。
“既然是你弄翻的,就该你来拾。”
陶九九正色:“不要怪我没有提前预告。小舅舅你再这样,我可要哭了。”
“你边哭边收我也不介意。你就看看,你母亲敢不敢来问一句。”殷灼月拢袖坐在那里,慢悠悠地喝茶。等了一会儿,抬眸看她:“怎么还不哭?”
陶九九忍着一肚子的气:“我才不哭!”你也配气哭我?!
提着裙子上前几步,猛一脚就把地上的砚台踢飞。
砚台很争气,划了个弧线撞在车壁上,又落在榻上的褥子上头。仅剩的墨汗洒了一道完美的墨线,虽然也飚了她一脸,但她觉得值了。
老娘!陶九九!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