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立刻奉承:“正是如此。”
陶九九听到少年那句话瞪大眼睛:??
见鬼了。
下意识地爬起来向少年去的方向走了几步。
但张母怕她到处乱走有危险,一把拉住她。
陶九九看了一眼驿所,总之少年在里面一时半会是跑不掉的。于是没有坚持。
这时候外围的骚乱已经平息了。
镖人们各回各位,路镖人带着几个人,往驿所去,大概是去见那个少年。另几个镖人合力拖着一头倒地已死的巨兽。
因为太暗,陶九九看不太清楚巨兽全貌,只隐约看清,那东西倒在地上后也仍有成年男人那么高。体型庞大。身上有巨大的刺,光线闪过时,刺身有幽光。
人群中有人说:“是妖兽。”但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妖兽。
有个镖人过来,叫人过去帮忙挖坑掩埋尸体。
一脸惶惶的张父回过神,连忙跟着去了。
陶九九也立刻跟上。
张母不愿意她见血腥,拉了她一下:“女孩子家!”见她坚持,虽然忐忑但还是松开了手。
陶九九过去,镖人看了她一眼,大概因为她是女孩子。给了她一盏提灯,而不是锄头。
叫她掌着灯,给挖坑的人照明。
灯光之下,巨兽被照得清清楚楚。
它应该是某种野猪,像刺猬一样,全身都是小指头粗的硬刺。这种刺无比的坚硬,有人用锄头试了一下,锄不断,甚至连道印子都没留下。
镖人叫了几个妇人来,给她们几块附有颂字符咒的匕首,叫她们帮着把带刺的皮,从死掉的巨兽身上割下来。刺很硬,但它的皮相对来说软一些。用带颂字符咒的匕首便可以刺破,剥取。
不一会儿便血肉横飞。一股恶臭。
终于剥完了皮,把这东西推下坑的时候,陶九九看到了原本被压在下面的头部。
它应该是猪,但却有一双人的眼睛,面上有些刺已经退化消失,眼睛周围的皮肤细腻得像人类,与它身体的其他部分长得自相矛盾,叫人看了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众人都不由得深感敬畏与恐惧——那种发自内心深处最原始的厌恶,根本无法压抑。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全都僵在原地。
但镖人已经司空见惯,用脚踩在这东西的脸上,嘀咕着:“已经开始化形了。”上前用腰上的配件,一剑劈开了这妖兽的头。
它从眉间一分为二,有个闪亮的东西坠落在了地上。
镖人走过去,将那东西从血污中捡起来。它像砂砾一样大小,如同碎钻。镖人擦去血污,随手拿着又把带刺的皮都收拢在一起抱着便走。
远处有他的同伴问:“怎样?”
“不值什么。”他回答。
两人结伴而去前转头吩咐这些人:“埋深些,不然容易引来食死兽。今天晚上不得安生。”
干活的人连忙殷勤应声。
等他们走远了,这些人中稍有些见识些的,便低声说:“那是妖兽气海凝结成的灵珠。可以用来炼丹。据说大的有拳头那么大。还有结成奇怪形状的。”
“可以用来炼什么丹?”有人连忙好奇地问。
那人也说不好:“总之很有用。那么一点,也值好几百个钱。”
大家纷纷咋舌。
等干完了活,大家全都去驿所外的水井洗了血污,回篝火边休息。
但个个都睡不着,十分兴奋地讨论做修士多有钱。
“随便杀只这样的妖兽,皮啊刺啊灵珠啊,都可以卖钱。加起来轻轻松松就是几千钱,可得好几两银子。寻常人能花用一年。”
张父打断他们的话:“又有几个人能做成修士呢?”
于是又有人说起损耗。
陶九九听了一会儿,也听得明白,大意是,每年公学府除了升不了学的,还有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都不是小数目。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大家说得唏嘘不已。
张父默默坐在一边,拿着长烟杆。
祖父死后,张父把水烟杆留了下来。坐在车上闲得无聊的时候,改成了个长杆旱烟。杆子快有他胳膊那么长,细得很,吊了个破烟袋在上面,因为没有烟丝,基本没抽过。但他还是时不时叼在嘴里。仿佛叼着寂寞。
听完人们的议论,他回过神来催陶九九:“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陶九九躺回去。
篝火暖和,但烤了前面,背后发寒。烤了背面,脸却僵了。
她是最怕冷热的。
恍惚记得,李哥为此还嘲笑她不止一回,不过还是大费周章地在入冬前,找了个带地暖的新住处。拍了胸膛说:“做完了这一单生意,哥送你个冬暖夏凉的大House。小区物业管理费五位数往上那种。”
李哥是她上次卧底时跟的老大。叫的是哥,其实比她还小一岁,初中毕业就出来工作,打小工赚钱上了程序语言培训班,后来做了工程师,是个很了不得的人,只可惜后来走了歪路。
案子告破的时候,李哥逃跑被她治管局的同事当场击毙。
陶九九喊得声嘶力竭:“不要开枪。”
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