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
“这树？”这颗槐树的树龄看起来有几十年的树龄。
后出来的虔婆婆也看向那棵槐树，“我也劝不动李氏，这妮子估摸着是北乡十里八村唯一愿意在自家院子里种槐树的人了。”
虔婆婆眼前仿佛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妙龄女子，她垂着眼喃喃道：“不嫁人生子，我也属得上是北乡十里八村的第一人，种棵槐树又何妨？”
虔婆婆摇摇头，眼前的女子立即消散，雨中灰蒙的天四处晕着渺茫的水汽。
房中的阮霜序准备将李氏就要垂落在地的薄被拉上去，手撑在枕侧却被什么坚硬的物什给硌了下。
她念了句抱歉掀开了被单，被单下空空如也。再用手感知枕头，发现枕头底内有块东西。
阮霜序撕开个口子，果真从稻草里拿出一块乌不溜秋的石子。
阮霜序招来穆九歌，屋外的秦岱渊和谢楚辞闻声也进来了，最后是虔婆婆。
一块普通的石头，没有任何灵力波动，没有任何实用价值。可李氏为什么把它缝在枕头底下这么私秘的地方？
眼下北乡城内的状况对于他们知晓情况的人来说安稳地可怕。
李婆婆行踪不明一事跟花朝节似乎牵扯上了关系，又透露出丝丝莫名的诡异。
秦岱渊总觉得门前的槐树有问题，直接甩出一张恃雷令给拍在了槐树粗壮的树干上。
恃雷令隔绝了雨幕，一道惊雷被引来直直劈上了树干，浓烈的焦味儿顿时散开。
秦岱渊眉头一紧，那是一股细微到让人很难以察觉到的妖气。恃雷令甩在槐树上的一刹那，他有所感知。
他一回头看到穆九歌三人的神情就已了然。妖确实出现在这儿过。
它很谨慎，花朝节，雨天，被大雨冲刷过后的泥地会掩盖住它的气味。但它却没想到这颗由李氏种了几十年的槐树会漏了马脚。槐树极阴，吸食周边阴气，自然容易沾染妖气。
谢楚辞蹲身看着注满水的一筐萝卜条道：“看来是自愿的。”
……
虔婆婆一下午想了很多种李氏自愿招妖的理由。
她年长李氏些许，嫁过来后这么多年来，邻里间同李氏的关系也是要好。
自她们年纪也都大了以后，虔婆婆也心疼李氏总是孤家寡人，总是隔三差五的接济她，她现在有点琢磨不透李氏了。
窗边榻上小几摆着个造型别致的小竹篓，阮霜序从废布料中拿起一个荷包，还是半成品。“李氏可是有一段未结情缘，才想招妖寻踪。”她用手指点了点荷包上绣了一半被剪子绞掉的戏水鸳鸯。
虔婆婆像是想起了什么，“李氏曾语气轻飘地和我提过一嘴，说什么可恨匆匆一面再不复相见，与其如此，还不如不相见。”
“李氏不会真想借妖怪之力去找寻心上人？”卞文君右手摩挲了一下下巴。
“那老头子也七老八十的，现在还有执念，难不成是李氏曾经被辜负了？”班大林脑洞打开。
戏曲本子上不乏有负心汉的角色，他们或违背诺言，或践踏人心。
阮霜序捏着颗石子，心中思绪万千。妖怪以人的欲望为食，李氏提供的是关于情的欲念。
能日日枕在脑袋下的东西定然重要，可这一颗石头究竟有何来历？
定情信物再怎么也不至于这么寒酸。
排除这，排除那，跟李氏有过交集的人竟没一个对得上。
现在李氏不知所踪，一人久居的她能说得来的也只有虔婆婆。
穆九歌冷眼旁观，所有人都被班大林所说的老头子给绕了进去。
所认为的轰轰烈烈的感情纠葛不过是永远不可触及的单相思一场罢了。
……
这段时间以来，妖怪似乎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李婆婆于某日消失，再未出现，如同查无此人一般。
云襄贞同府衙的石主簿的感情也在这段日子的磨合下，如烈火烹油，很快到达了提亲议亲的一步。
秦岱渊被北乡之事绊住了手脚，商议之后，只好先将乾坤袋让梦里鸽托回青岚宗。
现在青岚宗的回信也到了他手上。
师叔在信中说确实没见过这种怪物，查询大量古籍才找到几句类似的记载。所述之话同之前谢楚辞所讲，相差无二。
信末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不要分心，只管安心处理好北乡妖祸。青岚宗已经派出弟子去暗中查询与怪物相关之事了。
看似平静的一切在这天终于被打破了。卞文君燃起了秦岱渊给他的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