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默默地站在谢晴雅身边,眼看着她将头上的簪子一个接着一个地,全部摘下来,然后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只得悄悄地在她身后叹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谢晴雅突然用袖子将桌面用力一扫,所有的发簪、步摇全部“丁零当啷”地掉到了地面上。
“美人?”文朱惊呼一声,赶忙上前蹲下,将那些掉在地上的饰品一个一个地捡起来。
她回头看去的时候,却发现谢晴雅已经双手掩面,坐在椅子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美人……”文朱用裙摆兜着那些捡起来的发饰,手足无措地站在她身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她才好。
谢晴雅就这么无声地哭了一会儿之后,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转头朝着文朱面无表情道:“文朱,你去打听一下,看看皇上今日宿在谁的宫中。”
“是。”文朱应了一声,将怀里的那些首饰全部放到了桌子上之后,赶忙朝着景文宫外跑了出来。
不过片刻功夫,文朱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朝着谢晴雅行礼道:“美人,皇上今日还是宿在何常在那里。”
“又是何常在?”谢晴雅听着文朱的话,忍不住心中一惊,皇上竟然连续两日都宿在同一个嫔妃那里……“去,查一查何常在的家世背景。”
“是。”文朱应了一声道:“奴婢这就安排人去查。”
——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姜可桐躺在凤栖殿的院子里,百无聊赖地摇着手中的扇子,看着天上刚刚升起的月牙儿发呆。
“小姐。”青竹满脸笑意地从院子外面走了进来,来到姜可桐的身边,然后小声朝着她道:“今日皇上还是宿在何常在那儿了。”
“何常在?”姜可桐在听到这三个字之后,忍不住勾起唇角来笑了一下,“不错呀,何常在果然有本事,竟然能让皇上连着宿在她那儿。”
“可不是嘛,听说今日文美人梳妆打扮了一整个下午加晚上,愣是没能等来皇上,后来在景文宫里发了好大的火呢。”青竹一脸幸灾乐祸的神情朝着姜可桐道。
“然后呢?”姜可桐从躺椅上撑着胳膊坐了起来,一双清澈的眼眸朝着青竹看了过去。
“啊?”青竹愣了一下,声音微微顿了顿道:“没……没有然后了啊……”
“她竟然没去闹一下,也没有装晕让人请皇上过来?”姜可桐微微挑眉,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青竹问道。
“这……好像没有。”青竹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道:“听说文美人就是在景文宫里发了一下火,把头上的首饰什么的,都砸到了地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景文宫那边很快就熄了灯火,安睡下来了。”
“啧……这不像是她的作风啊。”姜可桐的手指在躺椅的扶手上轻轻地敲了敲,一双眼睛转了转,突然朝着青竹道:“去打听打听何常在的家里是做什么的,我总觉得谢晴雅可能是在憋什么大招呢。”
“好。”青竹赶紧点头应了一声。
等到青竹离开之后,叶放的声音突然在一旁的大树上响了起来道:“你担心谢晴雅会对何常在的家人下手?”
姜可桐抬起头来,朝着旁边的大树看了过去。
月色下,一抹暗黑色的身影隐隐约约在树叶中若隐若现,晚风轻轻拂过,树叶便簌簌作响,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听到了叶放开口说话。
“叶放?”姜可桐声音低低地朝着他喊了一声。
“我在。”叶放的声音依然是从大树上传来的。
“做暗卫无聊吗?”姜可桐的目光看向树叶中那一抹黑色的身影,突然开口朝着他问道。
叶放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一下子愣住了,片刻之后,才声音淡淡地回答道:“有什么无不无聊的,若不是丞相大人当年救了我,将我带回丞相府,我恐怕现在连无聊的资格都没有。”
“我爹救了你?”姜可桐这还是第一次听叶放提到当年的事情,她朝着叶放招了招手道:“我也想上去。”
叶放沉默了片刻之后,终究还是从树干上跳了下来,落在姜可桐的面前道:“你要上去做什么?”
“看看风景嘛。”姜可桐笑眯眯地朝着他道:“一直都是躺在凤栖殿院子的躺椅里看景色,今天也想感受一下在树上看风景是什么样的。”
叶放抿了抿唇瓣,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她打横抱起,然后脚尖轻点,便直接飞回了大树上。
她院子里的这棵老榕树很高,树干比院子的围墙还要高,姜可桐窝在叶放的怀里,放眼看去,才发现,原来在树上能看到周围几十丈的距离。
“视线不错呀。”姜可桐朝着四周张望了一会儿之后,又抬起头来,看着叶放那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低声问道:“叶放,讲讲你进丞相府之前的事情吧。”
叶放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来,看着姜可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