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盛澈站在太子府外观望天色,不一会儿,瓢泼大雨自昏暗的云层里挤落下来,雨势之大,站在檐下的盛澈身上的衣裳都被溅湿了一片。
“太子殿下,您还撤兵吗?”盛澈的亲信赵东风从宅中跑出,为盛澈身前撑了把伞挡雨。
为了确保盛澈能够在盛明彰有所动作之前顺利逃跑,临回河州之前,盛湛特地弄了几十个武艺高强的暗卫守护在太子府的周围。
“雨太大了,先不撤了。”盛澈转身欲要入门,刚走没几步,他回过头向赵东风嘱咐道:“待明儿天晴了,你随孤去接太子妃和言书回来。”
“是……”赵东风收起伞追了上去,待跨入宅子后,赵东风方才问出腹中疑虑,“您当真要撤掉暗卫?万一战王妃说的事是真的呢?”
盛澈冷笑,“如今四月十六了,孤还好好地从早朝回来了,你说沐氏说的话可信不可信?”
“这……”赵东风心头突突跳。
“从前沐氏在江州为孤与阿湛开府门相救,孤还高看她一眼,如今她神神叨叨的,净说些不切实际、空穴来风的事情,怕是与外头那些普通女子无二!”
赵东风想再说些什么,但瞧着盛澈的脸色,他到底不敢再多说些其他的。
——
精神紧绷了多时的盛澈全然放松了警惕,四月十七竟睡到了日晒三竿。
可事情就偏生出在了盛澈放松警惕之后。
赵东风着急忙慌地闯入盛澈居住的主院,门也不记得敲,撞开房门便径直去晃还在酣睡的盛澈。
“殿下殿下!快别睡了!属下听到风声了!御下吏已然快到咱们太子府了!您快些起身做准备啊!”
睡梦中的盛澈听见赵东风的话顿时惊醒了。
“你说什么?!”
“属下在御下吏里的人一早就来报信说陛下发现您在京城四周私养一万余亲兵……怀疑您有篡位之心……现在要来带您去问话了——”
私养一万余私兵……非沐棠所言的诬告,而是事实!
这数额可远比他先前告知容骊的还翻上几番。
盛澈一骨碌翻身下床,随手扯过衣袍披好,洗漱束发也顾不得做周全了,匆匆往外头跑。
还不到书房,一众御下吏便已经闯入了太子府。
吏首高声喊道:“太子殿下!陛下有请!”
盛澈与赵东风听到声响时,不禁止住了前行的脚步。
“殿下……”
铠甲摩擦与鞋履落地的声音不断迫近,盛澈伸手拦住了即将要抽剑护卫的赵东风。
“且先别急……”
一群前来办事的御下吏绕过书房边上的曲折长廊,再折过一个大转角,最终,与盛澈、赵东风碰上了面。
只见二十来个御下吏站得笔直,毫无要跪下问安的样子,尤其是那吏首,更是嚣张跋扈得不可一世。
吏首从高举手中的公文,微仰脑袋,鼻孔示人,“太子殿下,有人与陛下说您在京畿私养一万余私兵,请殿下行个方便,虽小的走一趟吧!”
“是谁?”盛澈记得御下吏本任吏首是个秦家姻亲,“可是秦岷?”
“甭管是谁……您随小的走便是!”
盛澈皱眉,“如若孤不肯呢”
吏首将手中的公文一卷,握在手中轻瞧另一手的掌心。
“您不肯?”那吏首一笑,盛澈此话正中他的下怀,“那只能……兄弟们上!”
一众御下吏持长刀朝着盛澈飞冲而去。
手无寸铁的盛澈被手握长剑的赵东风护在身前。
随着长刀落下,赵东风挥动长剑行护卫之举。
“快来人——”
当吏首在心中暗讽来了人也打不过他们这群经过严格训练的御下吏时,四五十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
有的从房顶跳下来,有的从墙后翻过来还有的从屋里冲出来。
御下吏,“……”
好一出朴实无华又极为合理的藏人方式。
盛湛留下的人自不是一般人,据说能够以一敌十,是以四五十个暗卫对上十几个御下吏就如同当爹的揍逆子那般简单。
赵东风护着盛澈退后避险。
四五十个暗卫在前厮杀。
似乎是一眨眼,一众御下吏皆倒地,且死相难看。
暗卫头领从地上捡起那张沾了血的公文交给盛澈。
“殿下。”
盛澈冷着脸接过那张公文,公文上写得清楚,他私自养在京畿的那一万余私兵已经被盛明彰的人控制了。
再瞧方才御下吏那要杀人一般的架势。
盛明彰是压根没想要审问他,是想直接置他于死地!
“秦家急了……”盛澈面色铁青,那张沾了血的公文也被他揉成了一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