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同桌上课很认真,坐姿笔直,握着笔杆子,侧脸专注,由于座位并不算靠前,小个子的新同桌不得不努力睁大双眼,检索黑板上的每一个字。
辰伽禾扫过她的作业本,拿出的是正经教材,莫名其妙松口气。
他睡得脑子有点发懵,做了个烂到爆炸的噩梦。
梦里一只白色的大胖仓鼠坐在课桌上口吐人言,豆豆眼深情凝望,随后它从鼓鼓囊囊的腮帮子里吐出一堆花生瓜子,又用两枚大牙磕开瓜子,剥出瓜子肉,献宝似地放在他手心里。
“不要拒绝我,嗯?”
剥出的瓜子还带着湿哒哒的口水,令他一阵恶寒。
“拿了我的瓜子,就是我的人了,懂?”
这让他一个激灵从梦里惊醒,浑身还残留着那股黏腻的恶心感。辰伽禾心有余悸地检查自己的手心,结果手里果然放着一支笔,他记得自己握着拳,想来是被人掰开手放了只笔进去。
他看向自己的新同桌,皱眉问:“你放的?”
原来就是你小子干的。
新同桌不以为然:“是我啊,怎么啦。”
辰伽禾还打算要一番解释,可惜新同桌根本没有兴致回答他的问题,很是不屑地看看墙壁上的钟表,“要下课了,一会我要去食堂打饭,你懂事的话,就先让开。还有,以后你的东西不要掉到我的领地。”
她用一种故作生硬的语调“警告”他。
辰伽禾大概明白了,这家伙很嫌弃自己,刚刚也是很嫌弃地把自己掉落在地上的笔塞回他的手心里,压根不是什么真善美的五好同桌。不过……这种腔调,你是校霸还是他是校霸?
辰伽禾长腿一展,横亘在两人唯一的出口,浓黑的眉眼斜斜看来,鼻子里伴随一声冷嗤。
他原本不打算“欺负”新人。
可新同桌没什么眼色,自己要是被她呼来喝去,还有什么脸在学校混?
辰伽禾想了想,决定保持自己的校霸风范。
“喂,你就是喜欢苏星白的那个丑八怪吧?”
既然她喜欢苏星白,自己就戳破她那点心思,也算是间接替苏星白解决一桩麻烦。在“丑八怪”三个字上,辰伽禾着重强调。
他低着头,以颇具压迫感的身高差凝视着裴笙。
裴笙几乎有些难为情,他看见她的腮帮子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小动物一样在抖胡子,眼睛只是更圆,更黑,从两颊涌出滚烫的热油灼烧般的红色。
辰伽禾很有自己在欺负女生的自觉。
他牢牢把持住唯一的出口,刻意让自己看起来更高大些,身子似乎倾轧,面上的表情不能说凶神恶煞吧,也绝对能说是杀人不眨眼。
他已经做好了对方发出尖叫,或者啜泣的准备。
裴笙果然有所反应。
尽管她慢吞吞的,像只冬眠的动物,可还是有些女孩子的羞涩,红扑扑的面颊新鲜脆嫩,睫毛不自觉地垂下:“讨厌,你懂什么。”
辰伽禾决心把嘲讽进行到底:“呵,你看你的样子,配吗?”
可惜裴笙那只有几kb的脑容量根本听不进去剩下的信息,她抱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十分“羞涩”:“诶呀,你好讨厌呀,什么叫喜欢……”
“郑重申明,那叫爱。”
她忽然收敛起羞怯,板起脸。
“你们可以质疑我的人品,质疑我的外表,但绝不能质疑我的爱。”
“白色刺猬头,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爱情。”
辰伽禾意识到什么,怒发冲冠,大手一拍桌:“老子叫辰伽禾!”什么刺猬头!乱起代号是吧?
“好吧,刺猬头。”小仓鼠同桌露出一丝心虚,声音总算稍微低下来,眼神乱飞,“我也不是故意叫你刺猬头的,只是这样好记嘛,我就是从小记不住其他人的名字,你能原谅我吧?”
她双手合十,眼神向上看来,十分可怜无辜。
至少在扮可怜这件事上,她的长相也不是一无是处。辰伽禾差点有了放过一马的念头,虽然没怎么听说过新同桌的事情,但这种病也不是她自己的意愿,不是么?
“你真记不住名字?”辰伽禾狐疑地问,“等等,那你为什么记得苏星白?”
新同桌坦然道:“因为我喜欢他嘛。”
“靠,这是什么逻辑?”他差点被忽悠过去。
“我都记得住他的名字了,肯定是因为喜欢他呀。”裴笙掰着自己的手指头,一颗颗数,“我记得老爸,记得老妈,还有家里的狗,他们都是我喜欢的。”
所以记住一个苏星白也很合理……
“我连狗都不如?”辰伽禾琢磨着琢磨着,新同桌一听见打铃声,就迫不及待地从座位上扒拉下来,见他不肯放腿,便锲而不舍地要从里头扒拉出门。
辰伽禾嫌她烦,放下腿,恶声恶气:“给老子带饭,一份红烧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