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宴会结束,朝臣宗亲以及家眷纷纷散去,顾姝斐也随着人潮回到住所,开始收拾东西。
如今仁宗帝已经发了话,这宫里再也没有能拦住她的理由,只是想到方才之事,难免还是会有些心有余悸。
正拾掇到一半,听到门外忽有些动静,还以为是谁呢,转过身一看是陆时衍来了。
顾姝斐与他相对一眼,赶紧上前俯身道谢:“无论如何,多谢王爷方才开口,替我解了忧患,日后有机会必当报答。”
陆时衍面色微凝,略微抬了抬手,清声道,“不过是本王分内之事罢了,再说这也是本王先前答应过你的。”
说着他看了一眼这四周的陈设布置,眼神之中多了一抹暗色。
“父皇虽允了你搬回顾府,但难保不会再出纰漏,你动作迅速些,待会儿我就送你出宫。”
如今月嫔圣宠优渥,她没达到目的,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恐怕又会出什么法子,到时候事情越发不好办了。
顾姝斐也明白他说的,漆黑的眸子充斥着韧劲,坚定的点头说道:“嗯,那就劳烦王爷费些力气了。”
陆时衍见她未受到宴会之事影响,心里也就放下些许,说的眉头一皱。
“这些不是难事,只是本王想不明白,那万矣石为何突然出此谋划,是否又有旁人在煽风点火,一切都未可知。”
顾姝斐经他这么一讲,本就稍有疑虑的心里茅塞顿开,攥紧了袖子里的掌心。
“此事细细思索,确实有些端倪蹊跷,王爷放心,我会多加防备于他,弄清楚他究竟是什么目的!”
陆时衍抬眼扫过她,思索过后说出:
“你亲自去问,恐怕他再生歹心,这事还是交由本王来处理吧。”
顾姝斐不由的朝他看去,“王爷……”
这一望,两人心里都有些款曲相通之意,陆时衍拂袖背过身,侧脸余光抛向她。
“本王在宴会之上就说了,你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轻易让别人带了去,岂不丢了本王的颜面?故而你也不必多想,安心照做便是。”
闻此,顾姝斐也不再犹豫,立即按照他说的去准备,好在她东西不多,只有一些贴身衣物以及用具。
仅是半刻间,包袱行李都收拾好了,顾姝斐朝陆时衍颔首。
“王爷,劳烦安排一辆马车在宫门口候着,我这就来。”
陆时衍见她行事迅速,心里畅然一轻,起身便吩咐人。
“如此,那本王先行一步。”
走出没两步,瞧见一人影自远处走近,陆时衍看清来人,眼底顿时冰凉。
“慢着,苗疆领主来此作甚?皇宫内地女眷众多,不比苗疆风情开放热情,领主既然身在皇宫,就该遵守宫里的规矩,不该擅闯。”
他眼神睇在对方脸上,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嘴上说着苗疆风土好,却是有些贬低万矣石不懂礼数的意思。
万矣石看似没听出来,表面上简单作了个揖,随意笑了笑。
“王爷此言差矣,我是来寻顾姑娘的。”
顾姝斐出来望见他,连绕弯子的功夫都不想浪费,直晃晃开口道。
“适才说的还不够清楚么?你找我有何事,不妨直说,我也有事要忙。”
万矣石看向陆时衍,不语。
顾姝斐将他们之间的举动看在眼里,顿了顿就说,“王爷是我未婚夫婿,不是外人,领主但说无妨。”
许是因为宴会上的举动,万矣石对陆时衍心存戒备,但此刻也不得不开口了。
“哈哈顾姑娘,我从始至终并无害你之意,包括在宴会上邀请你来苗疆,都是本主肺腑之言。”
万矣石说的情真意切,一双眼紧盯着顾姝斐,几乎找出些破绽来,又像是真心为她好。
顾姝斐拒绝他,反像是不领情的那个。
“即便你回了顾家,也只能做与姐妹争宠内斗的闺阁妇人,根本无暇钻研医术,而我苗疆向来不注重这些礼节,也没如此多规矩束缚,不比你顾府生活自在?”
万矣石连蒙带猜的说了一通,也恰恰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陆时衍悠悠嘲讽开口,“原来领主是打了这样的心思,前来只怕你要白费心机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空气之中摩擦出一些电光火石,暗自较着劲。
“我是否白费心机,全看顾姑娘的意思,岂是王爷一口断言决定?”万矣石说完,眼神再度问起顾姝斐。
顾姝斐见他执着,干脆态度明确的表示道:“多谢领主好意相邀,只是我并不想去你那苗疆之地,一来生活习性不同,二来我思念家中双亲,只想留下尽些孝道。”
她话说的谦让也挑不出错处,但万矣石不吃这一套,拂手一挥大笑开口。
“这话唬唬旁人便罢,却唬不了我,你那家中情况我早就打听清楚,顾府又有几人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