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烦恼可是同陆宁有关?”
顾姝斐在一旁透过窗框照进屋内的的日光正在学习打 络子,仿佛不经意间的开口朝着公主询问。
华阳一愣,苍白的脸上爬过一丝红晕,随后又低头不语。
顾姝斐也不着急追问,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手上的络子,仿佛刚才没有发生过事一般。
半晌过后,华阳捏了捏被角声音细若蚊蝇,“你手上的络子打法还是陆宁教我的。”
“哦,是这样吗?他挺厉害的。”
顾姝斐平平淡淡地夸赞了一句。
花样看顾姝斐也不追问,只是平淡的夸赞,干脆心一横声音大了起来,略微带着些哭腔,“对对对,我就是中意他,怎么了?”
“公主有中意的人是一件好事,中意的人又恰好陪伴在公主身边,这是一件幸事。”
顾姝斐想了想,放下手中的络子认真的看着华阳,而后又低头开始纠结手中的络子。
仿佛这并不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
这下轮到华阳目瞪口呆了,“你……你你不觉得这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吗?陆宁只是一个小太监,本宫贵为公主……”
“刚开始确实有些惊讶。”
顾姝斐无奈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络子,抬起头,认真地看向华阳。
“现在不觉得了,这些日子公主在病中陆宁的所作所为,臣女都一一看在眼中,陆宁确实把公主照顾得很好。”
顾姝斐顿了顿又开口,“他确实是一个值得公主喜欢的人。”
“但仅仅也就是这样了。”
华阳脸上的震惊渐渐地变为了一丝窃喜,原来这世上当真有人能理解她的意思,也能了解她的想法。
“那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一直很向往外头寻常夫妻的生活,你会怎么想?”
华阳作为从小在宫中长大的人,喜欢上伺候自己的一个小太监已经是很惊世骇俗的一件事居然还会有这种想法?
听到这里顾姝斐严肃了起来,“公主的想法是很好,若是身在寻常人家想必同路宁一定是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可刚才我的话已经讲得很明白了,公主的想法也仅仅只能是想法这样。”
“你,你……我以为你能理解我,没想到你和那些凡夫俗子都是一样的人,你走啊,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华阳带着哭腔躲进了被子里,把整个人都捂住以试图寻求一丝温暖。
顾姝斐无奈的隔着被子拍了拍华阳的脑袋,随后又严肃开口,
“作为朋友,我自然是很希望公主一切顺遂。但作为臣下……其实公主从小就是锦衣玉食的成长,有些东西自然是意识不到。”
“公主可曾想过每日使用的这些精致糕点,以及身上穿的绫罗绸缎都是来自哪里?”
不等华阳回答,顾姝斐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这些东西都取之于民,既然公主身处高位享受了百姓的供奉,有些责任适当承担才是。”
“苗疆和亲一事公主能躲过自然,是因为我朝势大,兵强马壮,在者苗族公主已经入宫,成为皇上的妃嫔。
没有必要再多此一举,将华阳公主你再送去苗疆。”
“因此整件事情才仅仅只是流言蜚语,不会变成现实。但若是苗疆那边强烈要求公主嫁过去的话,恐怕圣上也是会考虑这个可能性。作为皇帝,他要考虑的事情很多很多,作为公主你也有自己的责任。”
“若是只会贪图享乐,迷恋那些情情爱爱,不想承担自己作为公主的责任,那么你还配为公主吗?”
顾姝斐的话说到后面越来越严肃,甚至说破了华阳一直以来都没曾打破的那层窗户纸。
华阳躲在被子里狠命地抽泣起来。
她以为没人敢在她的面前说这番话,也没人敢对她不尊重。
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甘心。
她不甘心啊,为何是她?
顾姝斐再次替她盖好了被子,站起身来渐渐远去他知道公主不是一个不明白道理的人,只是一时之间被迷了眼罢了。
作为朋友她很高兴能得到公主的爱护,但作为臣民虽然很残忍,但是她不得不去提醒公主。
华阳的啜泣声慢慢变得小声了起来,在听到外头渐行渐远的脚步。
华阳渐渐的掀开了被子,往外望去,顾姝斐只留给她一个倔强又孤单的背影。
她明白,她怎么能不明白呢?
所以次日一早她便在父皇主持朝政的时候,当着满朝文物以及苗将使者的面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还请父皇成全。”
她告诉父皇,她想去灵山寺,青灯古佛,为我朝子民祈福。
她的父皇只是愣了愣随后便大笑起来。
她的父皇告诉满朝文武以及苗疆使者,他很开心能有这么一个识大体又爱民如子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