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三人到达城西的冰泉山下时,没想到书城早就候在那里了。
连衣先是用书蝶早就备好的温水给舒清晚送服了解药,然后由她和书城轮流背着舒清晚上山。
此时连衣也管不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事情,毕竟她一个人的体力有限,没有办法再单独背舒清晚上山。
她今天真的是太累了,可谓是抱着舒清晚跑了一个下午,早就体力透支。
她们背着舒清晚上山的时候,天空已经完全染黑,晚秋的空气透着稀薄凉意,周围寂静地夹杂着几声鸟啼,只在路上遇到寥寥下山的路人。
除了书城没有特意装扮过,其他人皆是包地严实,根本就看不出是谁。
连衣再次在心里为书蝶点了个赞,要不是书蝶临时备下几个斗篷,她这慌慌忙忙的一下午,根本就注意不到这些细节。
她们到达山顶时,也许是解药起了效果,舒清晚虽然还没有清醒过来,但脸色已经逐渐好转。
为了防止有人意外闯入或者打扰,而暴露舒清晚的情况,她们特地选了一处较为偏僻的位置,由书城书蝶两人在五十米外守着巡逻,连衣独自抱着舒清晚进去。
连衣前面把舒清晚从水桶里捞出来时,觉得给她穿上中衣再穿上外衣十分麻烦,而且不保暖,所以就直接套了自己的外袍,然后再穿上书蝶拿过来的斗篷,这会脱下来也算方便,三两下就帮舒清晚剥了个干净。
连衣将斗篷以及自己的外袍掀开,把气色已经好了许多的舒清晚小心地放进冰泉里,帮她寻了一处可以坐的地方,又帮她摆好坐的姿势,移好位置,让水面堪堪淹到她的下巴而已。
做完这一切,连衣站在泉边拧干自己衣服下摆的水渍,旋即她又想起她刚刚进来时,书蝶交代她远离泉边的事情,然后她就往后退了几步,包着斗篷颤抖着坐在旁边观察情况。
冰泉并不是只有一个水池而已,它是由一大片大大小小的水池构成。
这座山也不知道是什么结构,周围的气温正常,甚至没有太大的风气流动,这边却形成一大片寒冰刺骨般的水池。
冰泉只有靠近的时候才会觉得寒冷,但远远地看着,上面氤氲着一层薄烟,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它是一片温泉。
连衣也是抱着舒清晚靠近之后,才被冰泉周围的冷空气激地颤抖起来。
她将舒清晚放进水里的时候,她的手脚也碰到了冰泉的水,那叫一个刺骨的寒,激地她将舒清晚放稳以后,赶紧就收回了手。
这会包在斗篷里许久,浑身还抖个不停,总觉得刚刚冰泉的寒意已经进了骨头里。
时间过地缓慢,冰泉周围一片安静,只偶尔掠过几声鸟啼,空气寂静地连衣甚至都能隐约听到远处书城和书碟偶尔的交谈声。
舒清晚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不少,但依旧仿若石化般没有反应。
连衣已经冷地有些受不了了,她站在岸上来回踱步了好几圈,还是感觉寒意粘在她的脚底下,刺地全身神经都快僵硬了。
可她又不敢走的太远,万一舒清晚不小心滑进冰泉里,那么远的距离,她肯定是来不及施救的。
最后她索性往前几步,蹲到舒清晚旁边察看她恢复的情况。
连衣观察了片刻,发现舒清晚不仅呼吸微浅,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动过,她试探性地叫了舒清晚几声,但仍然没有动静。
连衣心里一阵七上八下,她暗自想道:这么冷的水,舒清晚迟迟没有醒来,不会是被冰水给冻死过去了吧?
自己穿这么厚都冷的不行,舒清晚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而且还整个人都泡在水里,那种切骨之寒自然不用形容,想想都让人汗毛倒竖。
这样想着,连衣就往泉边又移了移位置,伸出手指摸了两下舒清晚的脸。
舒清晚的脸还带着点不正常的绯红,虽没有之前那般滚烫,但好在摸上去的温度也并非冷若寒冰。
连衣又将手指挪到舒清晚的鼻子下一探,探到鼻息后才彻底松了口气。
还好,舒清晚的气息和温度都还算正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要不再等等吧,等药效彻底退了还没醒,就叫外面的书城进来看看吧。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冷地心里有些发慌。
连衣安慰自己再等等,正准备抽回探出的手指,却见水池里的舒清晚忽然间睁开眼睛,猛地抓住了她伸出探她鼻息的手指。
舒清晚脸上和身上的绯红虽然褪地差不多了,但她的眼睛里依然含着薄红,她缓慢地扭过头来,目光紧紧地盯着连衣,仿似雄鹰盯着它的猎物一般。
连衣被舒清晚盯地有些不自在,她拔了拔被抓住的手指,见拔不出来后,只好一边暗暗用力,一边先开口解释:“那个那个就是就是你中了钟七七给你喝的春药,你记得吧?”
舒清晚恍若未闻,只定定地看着她。
连衣有些尴尬,只好自顾自地继续解释:“然后我就我就救了你,我我把你从酒楼带出来了,然后然后带回家了”
舒清晚依旧一声不吭地盯着她的眼睛,那种眼神让连衣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干了什么坏事,仿佛下一刻她就要拔剑而起,把自己刺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