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温念来过咖啡店,仲桑榆见识过温念垂眸那一瞬失落的神情后,她给自己做了不少思想工作。
她尝试着换位思考,站在温念的角度来感受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发觉就算自己没有恶意,只是因为无所适从而划开距离,冷淡以对,在不了解她的旁人看来,也只会觉得她显露的是厌烦抵触。
即便是以往觉得关系冷淡,保持距离,对她的心理来说是最轻松的状态,但她还是不愿意给温念留下她厌烦她的印象。
不过她无法一下做出改变,明显地表现出接纳欢迎的态度。
只能在回家的路上,温念和唐楠聊天的时候,尝试着主动搭话。
但在温念面前,她实在想不出好的话题。
因为心里准备着下一刻要说话,大脑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以至于说出“今天天气不错”这样无聊的开头语时,仲桑榆后悔自己开了这个口。
车里静了下来,唐楠看向她。
仲桑榆听到后座传来一声轻笑,片刻后,温念说道:“是啊,阴雨天对于血族来说,的确算是个好天气。”
仲桑榆握紧了方向盘,脸颊微红,如坐针毡,她希望后座的人此刻看不到她的模样。
隔天,仲桑榆回想起这件事都还觉得尴尬,身边的员工似乎和她一样有心事,手上几次出错。
仲桑榆看向徐苒苒。徐苒苒是个做事挺利落的人,但自从那天来找过她,她总是心不在焉。
她记得那天徐苒苒说她家里出了些事,她并不过分关心旁人的事,即便是自己的员工,所以未去深究,只是提醒了徐苒苒两句。
下午,仲桑榆准备去接唐楠,在换衣间换过衣服出来,看了眼前台,那里换了一个人,仲桑榆问道:“徐苒苒呢?”
前台的店员说道:“有熟人来找她,她出去了,让我帮她看一会儿。”
仲桑榆没有在意,收拾了店里的垃圾,出了咖啡店。
在丢垃圾的路上,仲桑榆看到熟悉的身影。
徐苒苒和一个男人站在路灯底下说话。男人站在外边,一只手撑着灯柱,像是划了一块范围,将徐苒苒圈在他和路灯的中间。
仲桑榆路过的时候,徐苒苒也看到了她,抬起眼睛的时候,脸上显露惊慌的神态,她叫道:“老板。”
仲桑榆点了一下头。
那男人侧头,斜着眼睛向后随意瞟一眼,回过来对徐苒苒嗤笑一声,威胁着道:“你再躲,我天天上这来堵你,闹得你老板同事都知道。你有本事别上班。”
徐苒苒对他的人渣本性已有了几分见识,知道他真做得出来,她急得要哭出来,“你到底想怎么样!”
男人眯了眯眼睛,“跟我回去,我们回去说。”
徐苒苒很想骂人,但又害怕激怒他,他会做出更无耻的事,“我们分手了。”
“老子没同意!”男人突然的暴怒把徐苒苒吓了一跳,那张脸眼睛赤红,额角青筋暴起,让她呼吸一滞。
“我,我不需要你同意。”徐苒苒声气弱了下去。
狼人不止嗅觉敏锐,而且耳聪目明,即便是仲桑榆路过时,徐苒苒将声音压低了些,那些对话也清晰地落入了她的耳中。
仲桑榆将垃圾丢进垃圾箱中,准备离开。
男人咬牙切齿地向徐苒苒说道:“你别给脸不要脸,惹急了我,你别想有好日子过。”
男人的偏执和控制欲,以及出现端倪的暴力倾向,是徐苒苒下定决定分手的原因。
但这种人,一旦有了交集,又哪里是那么容易摆脱的呢。
徐苒苒面对男人仇恨的目光,双腿发软。男人给她带来极大的心理压迫感,她对它的恐惧甚至要强于用来威胁她的暴力本身。
她觉得再多待一秒,恐怕就要服软,她其实一点底气也没有,想要逃跑,但是双腿不听使唤。
男人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想要把她揽过去,她向后挣扎,男人脸色一变,手上动作变得粗/鲁,几乎是硬扯。
扯到半途,横里伸过来一只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臂。
仲桑榆问道:“徐苒苒,这个人是你朋友?”
仲桑榆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喜欢别人麻烦她,可事情真到了那个地步,她又无法完全做到事不关己。
徐苒苒不知为什么,面对男人的时候,被吓得哭不出来,仲桑榆站在旁边,她泪反倒扑簌簌往下掉,“我……”
男人恶声恶气,“我是她男朋友,你谁啊。”
仲桑榆语气平淡地说道:“我是她老板。”
“老板了不起啊,我跟我女朋友说话,你也管不着吧!”男人抽了一下手,竟然没抽出来。
他一愕之下,心底恼羞成怒,使了更大的劲,恰好仲桑榆松手,他用力过猛,往后一趔趄。
男人稳住身子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男人和仲桑榆差不多高,他没办法以身高的差距来产生自上而下俯视的威慑感,反而仲桑榆冰冷的目光叫男人心里一惊。
男人莫名地产生一种被野兽注视的窒息感,脊背发寒。
徐苒苒找回点勇气,向仲桑榆说道:“他是我的前男友,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仲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