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扑来。
浅井未来探头观察了一圈,侧门外面零星地摆着几个垃圾桶,雨棚下的吊灯光线不足,忽明忽暗,再往外就是黑黝黝的一片,她忍不住把身子缩了进来,仔细地关好门,转过头发现琴酒正居高临下、用似笑非笑的表情地看着她。
“只、只是确认一下环境而已。”
“除了垃圾桶里的老鼠,还有谁会在外面?”琴酒嘲讽地挑起眉毛,转头往前走了两步,头也不回地问道,“路线呢?”
少女三步两步走到琴酒前面,带着他从偏僻的走廊穿过,一路上没有遇到别人,直到走到员工专用的客房电梯,浅井未来拿出准备好的电梯卡递给琴酒。
“除了员工之外,没有人会坐这个电梯。现在所有的员工几乎都在宴会厅帮忙,负责高层的员工因为目标人物的要求,全都疏散了,正好方便行动。也就是说,打开电梯门的同时,就靠您发挥了。”
浅井未来一边说着,一边让琴酒低头,确认他身上佩戴的通信设备是否良好。
少女纤细的手腕在男人的面前晃动,绕过他的脑袋,拨开柔软又顺滑的银色长发,确认耳后的连接线固定完成。琴酒身上有一股不知道是香波还是香水的味道,只有像现在这样靠近的时候,才能在终年不散的烟草味底下嗅到一点端倪。
相反,浅井未来身上就没有什么味道。
她在生活方面非常精简,从她衣橱的衣物、家中的摆设就能看出来,完全没有什么世俗的欲望(但是游戏氪金不少),甚至连化妆都很少,就算今天这种需要配合的场面,也只是扑了一层薄薄的粉,全靠本身清透的肌肤硬撑。
“十分钟之后,铃木集团会在二层的露台空地上燃放烟花,持续时长有二十分钟。我会在开始燃放烟花的时候从会场撤离,前往汇合的侧门,中途有什么意外的话,随时通讯。”
琴酒默不作声地把设备重新调整好位置。他的□□藏在大衣底下,在这场混迹了很多人的宴会中,他的这身打扮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突出,何况琴酒身上明显的外国血统也只会让人在打量几秒之后,得出“外国人穿得这么正式没什么问题”的刻板结论。
“意外啊……”琴酒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浅井未来镇定的脸蛋,有些沙哑地问道,“你觉得会有什么意外?”
谁知道呢!
把伏特加特意调走,硬是制造出了这种局面的居心叵测的男人的心思,她怎么能猜透呢?倒不是说浅井未来毫无思路,只不过——
“最好您是没有什么意外。”浅井未来笑眯眯地回答。
琴酒突兀地笑了一声,示意浅井未来离开,自己摁了电梯按钮,沉默地在原地等待电梯下行。
***
不安,比任何一次任务都强烈的不安。
顺着原来的路线回到大厅门口,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厅正中央的时候,浅井未来自然地从半开的门走进去,靠在旁边的墙壁上看着手表,仔细听着耳机里的动静。
到处都是细微的人声,浅井未来双手空空在远离中心的阴暗地方看着,没有重点地逡巡全场。应邀参加宴会的普通客人、特意来社交的商人、和主办人有关系只是单纯来赴会的无关人士、还有铃木集团邀请来助兴的乐队、以及分散在四周的保镖。
将会场里的人分析得七七八八,浅井未来注意到人群开始有了方向。
通往露台的大门被打开,穿着华服的人们互相簇拥着前进,像一股巨大的水流,女士的裙摆组成了翻转回旋的浪花,嬉笑着往前拥挤。夏夜的广阔即使浅井未来远远地透过露台那小小的景框,也能感受到。
“本次宴会的主角是——特意经过烟花大师胜雄先生制作的会心之品!”
人群最前面的小胡子先生高举右手,像咏唱一样介绍了今天的主角。
确实,所谓夏夜和烟花是绝配,和相爱抑或是萍水相逢的人们一同站在狭小的空间往上看,烟花在半空垂落的光辉将会占据那一年特殊的记忆位置。
只不过,对于浅井未来来说,恐怕这一次的记忆,要给别的东西让位了——
在烟花升空并爆炸的那一刻,她听到了耳机里传来刺耳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