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往闻书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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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淇书拿起池边托盘上的白稠中衣,抖开披在身上便迈步上了岸。
被披散黑发浸湿的中衣紧紧贴在身上,宽肩窄背细腰显露出来,引人遐想。魏淇书慢条斯理伸手系着衣带,沉声唤:“来人。”
一黑衣男子不知在何处一跃而出,半跪在屏风外。透过屏风望见那双白玉般的足踩在石阶上更显白皙,不似少女玉足娇小。他不敢再看,将头埋的更低:“主子。”
魏淇书回忆那人站在假山上逆着光,看不清面容。
“查查是谁,若他看见了,按规矩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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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府西侧闻书斋内,小厮低着头上前将油灯中的烛心拨正了些,又换了两碗新茶方蹑手蹑脚退出门去,全程目不斜视。
“吱”的掩门声打断了童禾的思绪。
她回过神来拿起桌上的红木匣子打开,捻起里面的东西端详半响又凑近闻了闻,方露出个笑容道:“魏家主当真重诺。”
匣子中是一朵小小的四色花,每方花瓣有单独的颜色,红、黄、蓝、白,四方花瓣组在一起煞是娇艳绚丽,嗅之微苦。
魏延望见童禾的动作顿时心惊肉跳,将茶盏往茶碟上一放,慌忙去拦。“小心,别凑近闻,有剧毒的!”
这圣女草鲜艳夺目,花叶整体虽小却是剧毒之物,稍稍沾唇半条命就没了。
童禾抿嘴一笑,将圣女草放回木匣:“是我大意。”
她体内的胎毒是剧毒,圣女草这种毒即便她吞了也无妨,但在外人面前不曾透露一点儿。
见童禾将匣子合好放在一旁,魏延才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此花药用价值虽高,却过于危险了些,普通大夫没法提取入药。
姑娘按照约定在府中保护小女半年之久,何况还多谢之前犬子蒙姑娘搭救。”
听见魏延提起魏二少,童禾抚着木匣的手速度慢了下来。
浔阳城谁人不知魏家二少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混世魔王,欺男霸女。若不是还有长姐镇压,早就翻天不知连累魏家祖宗多少次了。
若不是魏府有圣女草,又着实难进。魏二少嚣张跋扈习惯惹了外地的江湖行脚帮,她顺势演了一出劝架救人的好戏,以魏二少恩人的身份进了魏府。
望着灯台上跳动的烛心,她摇摇头:“魏家主,如今约定已经完成,我还有其他事情在身,今晚就会离开,就不在府上继续逗留了。”
魏延没料到她拿了东西就要马上离开,语气中带着试探:“这么急?童姑娘在小女身边这么久,小女是否抵触?”
童禾知道他想问什么,语气安慰:“没有挑明,但小姐才思敏捷,想必心里清楚我是家主安排去的。”
魏延要求她去保护魏淇书六个月,这半年她发现魏淇书身边有其他人在暗中保护。她不愿意参与这两父女之间的纠葛,就假装不知,起身告辞。
魏延连忙起身拦住她,支支吾吾半响才道:“令师束毒匠人他近些年好吗?”
束毒匠人童卓,江湖尊称南长剑,十八年前掀起江湖世家风雨,与魏延年岁相仿。当年他还没有回浔阳老家分支来,在盛京与兄长魏鹤潜见到南长剑的崛起与被世家围攻的退隐。
若不是对立面,他很想和童卓成为至交好友。
童禾面露疑惑,仔细打量了魏延面上神情,平日端方严肃的魏家主此刻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羞怯,反倒让他看起来年轻不少。
她师父多年前被世家高手联名追杀,退无可退才选择在弱冠之年就退隐江湖。
原本是十七岁下山惊才绝艳凭借一套浮游剑法就名震江湖,却在巅峰被迫绝迹江湖。
伏堑山下三不五时还会有世家的人在盯着他们动静。
童禾心中暗自警惕,面上却不露痕迹,浅笑谢过魏延的关心,又捡了无关紧要的寒暄了几句。
“毕竟在大小姐院中相处半年,我的身份还请魏家主继续保密。”
说罢,借口天色渐晚还要出府,就告辞离开。
童禾出了闻书斋,提了砚竹准备好的灯笼,就一路快步回了悦懿轩。
从出去到回来不过一个时辰,踏进悦懿轩便感觉到其他人若有似无的不善目光。
“哟,瞧瞧这是谁?未来的凤凰这么快就回来了?”
“偷工耍滑到处乱跑,不就长了一张脸吗?”
童禾充耳不闻,将灯熄灭放到角落后转脚回了厢房。
青枳正坐在床上绣帕子,见她进来忙起身从罩子下拿出饭食,催促她来吃。
童禾将木匣子放到自己床上,又将仅有的两件衣服一起叠成个包袱,收拾好后才坐到桌前。
饭食依旧是一个馒头并着半碗看不见油腥的青菜,纵然是夏日夜晚,馒头也已经冷了,外皮变的干硬掉渣。
童禾见青枳欲言又止地望着她床上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