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屈泽也总是会从座位旁的抽屉里，掏出一盒米白色的药瓶，倒上几颗卡其色的药丸，一把塞进嘴里。
他吃药的时间不固定，想起来了就吃上一把，像吃糖丸。
潘子尧的工位在屈泽也右侧，对于屈泽也的举动一清二楚。
他好奇问道，“这药就这么好吃吗？”
屈泽也把药瓶扔给潘子尧，“尝尝？”
潘子尧握着瓶子，转一圈，阅读说明。
这药用于胃溃疡、胃酸过多、糜烂性胃炎、急性胃炎、慢性胃炎。
潘子尧问道，“你有胃病？”
屈泽也淡然道，“是个人都有胃病吧。”
潘子尧赞成，确实，他也时不时的会胃不舒服。
他凑近瓶口，闻了闻药丸的气味。终归不好闻。他拧好瓶盖，侧头发现屈泽也正在独自吃彩虹糖。
他伸出手，“药还给你，彩虹糖分我一颗。”
屈泽也将彩虹糖踹进了裤兜，“这个休想。”
“一个彩虹糖而已！”潘子尧思忖，挑眉道，“不会是哪个小姑娘送你的吧？”
屈泽也盯着显示器，应了一声，“嗯。”
潘子尧手伸得更长了，“更要给我尝尝，我还从来没吃到过小姑娘送的彩虹糖。”
屈泽也拒绝得干脆，“做梦吧你。”
她只送了这么一盒，他自己都得省着点吃，怎么可能分给别人。
他为了避免潘子尧的追击，甚至拿起马克杯起身，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潘子尧不满地碎碎念叨。潘子尧找准力道，把药瓶抛向屈泽也半开的抽屉，像投篮那样，精确进筐。
***
下午做仿真实验，在实验室闷了实在太久。
屈泽也走出实验室后，靠在门框边。他本来身形颀长，皮肤白皙，单手搭在门框上，骨骼分明，像一幅画报。
潘子尧翻白眼，“怎么，你摆造型呢？”
屈泽也闭了一会儿眼睛，“头有点晕。”
潘子尧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屈泽也放下了手，却没有移动一步，光是站在原地缓神，深呼吸。
潘子尧这才被吓到了，“颈椎病还是低血糖？”
屈泽也答复，“颈椎病不至于，估计是低血糖。”
潘子尧从兜里掏出了一根巧克力棒。他长得胖，这就是原因。
他撕开包装袋，递给屈泽也，“快补补。你这么个大高个，倒下了我可扶不起你。”
屈泽也咬一口巧克力棒，默默咀嚼着。
潘子尧埋怨，“屈崽弟，你说你年纪轻轻，怎么搞得一身毛病？”
屈泽也辩驳，“小毛病，不碍事。”
潘子尧冷笑，“在天枢熬夜熬的吧？”
潘子尧安慰屈泽也，“放心，我们北溟可不像天枢那样没人情味，我们纪总说的，身体健康最重要。所以你真不舒服，回去休息吧，我给柚子姐请个假。”
屈泽也咽下了巧克力，“这点小事，何必。”
屈泽也若无其事地迈出步子，往办公室走去。他还有今天的实验报告要转给涂亦，哪能为了这点毛病，耽搁了进展。
***
第二天上班，涂亦在电梯里，偶然碰到了屈泽也。
屈泽也戴了黑色的口罩。
他向她打招呼，“早。”
涂亦从这一声“早”里，听出了喑哑、混沌、重鼻音。
她问他，“你感冒了？”
“嗯。”屈泽也向另一侧挪开一步，“离我远一点。”
电梯到了，门扉开启。
屈泽也示意涂亦先下电梯，他再跟上。
涂亦走去了工位。
坐下后，她有意观察了另一边屈泽也的样子。
屈泽也坐在工位上，忍住冲动，轻微咳嗽了一下。
***
涂亦和栾蔚商量，买一些常用药丸来备用的事。
栾蔚觉得想法可行，应道，“我下周去买。”
涂亦装作随意的样子，提议道，“我现在反正没什么事，要不我去买了吧。”
涂亦原本就更想自己去跑一趟，对照屈泽也的症状，更准确地选购药丸。
***
涂亦去了一趟园区药店，带了两个小型便携药箱回来。
一个放在茶水间，一个拎去屈泽也那里。
放茶水间的药箱，主要用于治疗中暑，包括藿香正气液、清凉油一类的药物。正值盛夏，天气炎热，多备一些药物，以防不时之需。
另一个药箱，装的全是治疗感冒的药物，包括流行性感冒、风热感冒，甚至风寒感冒。
涂亦拎着药箱，去到玻璃办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