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和片桐伊织重合了,于是你开始本能般地感受到一种恐惧。
对你而言,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只有你自己,所以你并不认为会有某个人比爱他自己更爱你,哪怕那个人是你的双胞胎弟弟。
“那个时候他在发烧。”你低声说,“不过他命大,只是摔骨折了,没死。”
捡回一条命的片桐伊织被送进了医院,你一次都没有去看过他。
再然后你就回了兵库,完美错过了弟弟的出院。
被你推下楼梯、险些丧命的弟弟依旧温和又无害地为你铺路,你猜不透他想做什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和你反复成仇。在兵库读书的那些年里,你无数次设想自己毕业回东京时会被片桐伊织百般阻挠,可实际上,他只是很轻易地接受了你归来的事实,并且毫无芥蒂地扮演着一名合格的“弟弟”。
你无法形容那种恐惧感。
因为你始终不相信他真的不会恨你。
他的手越伸越长,等反应过来时,“片桐真由”这个人已经被打上了“片桐”的烙印,无论你怎么努力证明自己,提起这个名字,人们最先想起来的是“片桐家的小公主”,其次才是你的歌。
北信介依旧温和地看着你。
你开始颤抖,恐惧再次从四面八方袭来。
男人找回了重心,你下意识放开了他的手腕,于是他向前跨了一步,将你揽在怀里。你感觉到他的手掌在你的背上轻轻拍打着,像是在安慰哭泣的幼童。
“没关系,”北信介低声说,“没关系,真由,你是好孩子。”
你是好孩子,没有人会记恨你一时间的错误,哪怕你的动机并不是那么光明磊落。
没有原谅你的并不是片桐伊织,而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