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捂着胃,整个人痛的要虚脱,不忘对温珣露出一抹有气无力的笑容,主动打招呼:“温太医,今天又是你值夜啊,真巧。”
温珣行了一礼,顺着她的话道:“臣与殿下有缘。”
他为人谦逊温润,待人和善。即使楚衍在皇宫不受待见,他也没有轻视过楚衍一分。
温珣是真把她当公主在看待,言语恭敬。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如沐春风,很舒服。
看着楚衍捂着胃,躺在床上,小脸煞白。
他有些无奈:“殿下这症状看起来像是积食了。”
楚衍一脸生无可恋。
声音有气无力:“我疼得紧,有劳温太医了。”
她哪知道自己这身子这么娇弱。
“请殿下把手伸出来一下。”
楚衍乖乖伸出手。
温珣拿出丝帕垫着,手指按在上面。很快,便有些无奈:“殿下这是吃了什么?”
楚衍老实回答:“一碟梅花酥而已。”
若是常人,区区一碟梅花酥怎么可能积食!她这身子骨娇气地可以!
本想偷偷吃完,这下闹出了动静,傅云执肯定是瞒不住了,以后会不会不让厨子给她做梅花酥了?那她岂不是吃不到了?
楚衍一想到这,整个人都像打了霜的茄子,很恹。
温珣曾反复叮嘱过她注意饮食,她不顾忌,几次吃出问题。
碰到不听话的病人,一般医者都会生气。
温珣脾气一向很好,楚衍很少看他生气。
果然,他只是眉心微蹙,随即循循善诱,好像有用不完的耐心,声音温和:“殿下身子骨与常人不同,平时饮食更应更加注意才是,切勿逞口腹之欲,贪多反而于你无益。”
楚衍忍不住好奇:“温太医,你一直都是这么好脾气的吗?”她可以说是很差的病人了,从不听劝,在吃食上一直作死。
上一世楚衍也这么问过。
温珣怎么回的来着。
哦,他说:“你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估计温珣也和她一样,把她当做知己好友吧。
温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微微一愣。
他笑了笑:“不是。”
“啊?”楚衍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一世她们没什么交情,这个回答不应该呀。
温珣唇畔荡起一抹柔和的笑意,声音清润:“殿下,并不是,看人,看事。”
他不是圣人,他会生气。只是眼前的姑娘明知道自己活不久,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就此倾颓,反而坦然处之,这份随和的心态已经很让他侧目了。
不过是想吃一些不能吃的东西,情有可原,合情合理。她并不是作贱生命,只要病人存有敬畏之心,他就没理由生气。
“臣给殿下开一副药,让侍女熬好服下,便可缓解脾胃疼痛。”
楚衍本想多说几句,奈何实在是疼痛难忍,只能说道:“那就有劳温太医了。”
开完了药,温珣就起身告辞。
他心中其实有些疑惑,从刚刚的脉象来看,五公主干涸枯败的的身体好像被注入了一抹生机,与前段时间诊断的脉象截然不同。
这抹生机或许可以稍微延长她的寿命。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她是不是有什么奇遇,是好事。
小红不敢耽误,立马就去熬好药,给楚衍服下。半个时辰后,楚衍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折腾到半夜,人又困又虚,楚衍眼皮很重,没多久就昏睡了过去,睡的很死。
她好像做了个梦,梦里有人轻柔抚摸她的额头,轻声低语:“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她想睁开眼,却感觉眼皮很沉重,怎么也睁不开。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楚衍看到疏香脸色惨白,比她这个病秧子还吓人。
眼下青黑深重,看起来像一夜没睡,不由有些心虚,寻思着以后还是想办法支开她才是,总不能牵累人家,让人家为难。
不用想也知道,疏香肯定被傅云执派人来警告过。
只是楚衍不知道,是傅云执本人亲自来警告的。
疏香当时守在外面,看到傅云执披着夜色赶来,面沉如寒冰,浑身散发的冷气仿佛要将人活活冻死,吓得一下子就跪到了地上。
男人看也没看她,只说了一句:“再有下次,你可以去死了。”疏香却吓了个半死。
……
转眼就到了除夕,这个除夕,比往年更为热闹。都说瑞雪兆丰年,这几天又下了一场大雪,宫里前所未有地严寒。
顾家顾小将军已有近十年未归,赶上除夕前夕,正好连他的接风洗尘宴一起办了。
以往这种日子是没有楚衍什么事的,楚衍也乐得自在。这种天气万一又着了风寒,她这脆弱的身子骨可得活受一番罪。
楚衍体质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