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是不愿为这种小事费神的。
愿意尽心伺候她,她便权当看不见。
若他日生出坏心,杀了便是。
倒是这三公主楚瑶,她来干什么?
楚帝虽日渐暴政,但也不能就此评判她是一个暴君,她的功过是非注定载入史册。
暂且先不提她是否是一个好母亲。
但她却是个非常有魄力的帝王。是楚帝开创了女子为帝的先河,为女子在这世间赢得了一席之地。
楚帝登基前,女子究其一生困于宫闱,困于宅邸,只能成为男子的附庸,即使自身再优异,也都归功于父亲和丈夫。
楚帝在政期间,虽不能完全扭转这世间对女子的偏见,但女子若真有能力,可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可手握长枪,上阵杀敌,亦可手拿算盘,下海经商。甚至于,她的子女,不论男女,每个人都有成为储君的可能。
楚帝,让不可能变为了可能。
虽偏见仍在,陋习根深蒂固,暂时无法实现男女平等,但比起以前女子的地位,现下已经好了太多。
楚衍记得上一世,藏的最深的便是楚瑶。所有人都以为,储君会是大公主或者二皇子,却没想到他俩都无缘皇位。
要不是楚衍这个变故横生,背靠傅云执这棵大树,恐怕登基的便是楚瑶了。
楚衍非常有自知之明,她觉得单靠上一世的脑子,不一定能干得过楚瑶。最重的心思都用来讨好算计傅云执了,然后就……躺赢了……
但眼下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小啰啰,并不值得楚瑶来此一趟。
她可不相信那所谓的姐妹亲情。
楚帝给了每个子女同等继承权,有好也有坏。好处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坏处自然也是每个人都有妄想。
上一世为了那皇位,除了个别的人,哪个不是争得头破血流,甚至连楚帝自己都惨死于那场夺储之乱,哪还有亲情的存在。
思忖间,小红和新来的宫女已经伺候楚衍洗漱穿戴整齐。
小红怕自家主子冷,还贴心的给楚衍塞了一个暖手炉。
楚衍走出去的时候,另一个侍女已经给三公主楚瑶上了茶,静静候在一旁,瞧着像是一个文静省事的。
“三公主找我何事?”楚衍作为一个所有人认知下的草包病秧子,从六岁父亲被处死后,就无人再教养,自然没有什么礼数一说,毫无心理负担地往椅子上一瘫,直接开门见山,声音无甚热情。
楚瑶一怔,显然没料到这个不受待见的妹妹连最基本的礼数和寒暄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没有人教,还是懒得做表面功夫。
她细细打量了一番楚衍。长得确实是出类拔萃,皮肤细腻无暇,细眉杏眸,琼鼻樱唇,宛若出水芙蓉。
明明是一个母皇生的,她们这些公主,怕是都不及楚衍五分颜色。可窥见她的父亲曾经是多么风华绝代,否则也不会有如此美貌的女儿。
病气很重也是真的。那脸苍白到几乎透明,连唇都不是正常的颜色,比寻常人要偏淡很多,一看就是久病缠身的病秧子。
楚瑶有些惋惜地想,都说自古红颜薄命……
她很有教养地说道:“听说五妹感染风寒,落了病根,一直未见好,可要仔细自个儿身子。如今天气转寒,给妹妹带了一些东西,希望能派得上用场。”声音带着怜惜。
楚瑶说完,便让随行的侍女把准备的东西呈了上来。
楚衍抬眸一看,上好的锦缎布料,床单被褥,还有一件厚实的斗篷,都是一些御寒保暖的东西。
看着倒像是用了心准备的。
楚衍挑眉,楚瑶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不过楚瑶上一世为人低调,她跟楚瑶接触的少,并不是很了解她的为人。
楚瑶看着楚衍摆了摆手,示意侍女收下,然后就没了……
没了???就没了???
楚瑶暗自讶异,这个时候正常人不应该道谢吗?她这个五妹似乎不按常理出牌。
这让她如何继续?
楚瑶只得自己找话:“听说昨日四妹在母皇跟前大闹了一场,把你也喊了过去?”
楚衍低头看着手炉上的花纹,点了点头:“嗯。”
楚瑶:……
怎么感觉跟这五妹说话有点费劲?
传闻她草包怯弱,是这个原因吗?
她哪里知道,楚衍压根就懒得去虚与委蛇,这声应答,还是看在楚瑶给她送东西的情分上,算是给了她面子。
楚瑶又说:“四妹性子自小被母皇疼爱,是过于娇纵顽劣,对你是过分……”
她顿了顿,没有顺着说下去,而是叹了口气道:“眼下禁闭一个月,希望她也能长长教训,也是该磨磨自己的性子了。”
这样一听,也不是来挑拨或者缓和楚衍和四公主楚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