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
已入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您觉得合适吗?
傅云执一直都是有分寸感的人,现如今重来一世,楚衍竟琢磨不透他意欲何为。
他们应当不相熟才是。
见楚衍不动,傅云执抬眸看她:“怎么,你想站着说话?”那平静的眼眸没有任何起伏,连嗓音都是淡冷的。
看表情确实不熟。
楚衍想着自己那大病初愈的身子,哪还站的住,赶忙坐了下来。
小红给屋里添了炭火,又端了两杯热茶,先是递给了傅云执,又给了自家主子一杯,悄悄退了出去,还贴心掩了门。
殿内虽大,但除了几张破桌子和破凳子,也没什么了。
连门都破的漏风,窗上的漏洞还是用纸糊上的,柱子上的漆也掉的差不多了。
无人问津的楚云宫与冷宫无异。
楚衍看气氛有点僵凝,推了推桌案上的一杯茶。
“天冷,大人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傅云执并没有动,而是看了片刻那冒着烟儿的炭,平静如深潭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人平日里的生活比上一世做了帝王的楚衍还要精细。
楚衍猜他八成是在嫌弃这木炭劣质,估计也不会动桌上这杯茶。
殿里的茶不是好茶,配不上这般矜贵的人物,人家自然是瞧不上的。
她也没再等他,自己先端上热茶喝了起来。
本以为男人不会说话,没想到他竟开口来了一句:“脱衣服。”
“噗!”楚衍差点一口热茶喷出来。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哪有刚一见面就让人脱衣服的?这不是登徒子是什么?
可傅云执这长相,实在跟登徒子扯不上边。
楚衍笑着说:“大人,我不卖身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玩笑的意味。
若是别人,她或许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但这是傅云执,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肯定不是那个意思。
傅云执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瓷瓶,抬眸看她:“难道要我来给你脱?”
楚衍看着那熟悉的瓷瓶,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有些伤,他是要给自己上药。
“不劳大人费心,我自己来就好。”
话一出口,殿内又静了。
楚衍猛然一僵,呼吸一滞,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这一世她跟傅云执又没交集,怎知那瓷瓶里装的是什么?
那白瓷瓶干净地很,可没有贴任何东西。
玉肌膏,旁人是不知道这个东西的。
楚衍面色有些发白,甚至不敢去看傅云执的眼睛。说实话,她还是有些怵眼前这个人的。
眼下他们不熟,她却认识这玉肌膏……
只听旁边的人有了动静,竟是离她越来越近。
他朝着她这边侧身过来。
楚衍僵硬地感觉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男人没有脱她的外衣,而是轻轻扒开领口,乌青吓人的掐痕便暴露了出来。
楚衍感觉一双微凉的手抚上了她的脖颈,绕着掐痕打转。这个动作太亲密了,亲密到不应该是现在会做的。
“我只当这是你故意露出来让皇上看的,没想到竟是真伤。”男人凝眸看着那伤痕,淡冷的声音竟带了些许温度。
他拿起瓷瓶,沾了药膏为她上药,并不是直接上的,而是等冰冷的药膏在手中化开,变得温热,才缓缓朝她脖颈上涂抹。
楚衍病弱体寒,畏凉。
楚衍竟从这动作中感受到了一抹温柔和怜惜。
她有些呆愣地偏过头看那人,只见那人面容未起半分波澜,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情绪。
两人离得太近,楚衍竟连他脸上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长眉凤眸,每一处都像是被细细勾勒出来的画一般,这人好看的不似凡间客,像是天上谪仙。
熟悉的木制冷香萦绕鼻尖,楚衍奇异地静了下来,想开口的话停在了嘴边,连呼吸都屏住了,恐惊扰了天上人。
她们现在离得太近了,近的打破了该有的界限,原是不应该这么近的。
傅云执在发现楚衍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微微抬眸,薄唇吐了这么一句话:“怎生这般蠢笨,任人欺凌?”
楚衍:……
什么氛围都没有了,气氛散了个干净。
这天儿是聊不下去了,到底有没有知道傅云执这厮有多恶劣。
楚衍面色不渝:“大人逾越了!我自己可以来。”
她说话的功夫,男人已经将药上好,顺带把她的衣领拉了上去。
“把手伸出来。”
楚衍本想拒绝,可对上那样明明一张平静无波却泛着冷意的脸,莫名觉得刚刚抹了药膏的脖颈凉飕飕的,就好像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