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换药材的队伍出发,胥卫平一家三口回到了上海。
回到上海后,夫妻俩收拾行李,把房产交给朋友照看……做好各种准备去港城。
胥卫平和妻子去木家之前陆续写信跟朋友告别,他们要出发前几天陆续收到朋友们的来信。
有封从北京寄来的信,寄信的这位老友在农业部工作,谈到工作时,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担忧让胥卫平心惊。
胥卫平从书房出来:“夫人,你快来看看这封信。”
“谁寄来的?”杜蔻随手接过展开。
杜蔻脸上还带着笑呢,看完信后她脸色慢慢沉下来,不敢置信:“这是真的?”
“应该不会假,老于为人你知道的,他做事一板一眼,不会在这上面说瞎话。”
“这……只怕要难了。”
“不行,我要给怀玉写封信,叫她早做准备。”
胥卫平叹息:“写吧。你赶紧给怀玉写信寄出去,我出去一趟。”
他们一家虽然要离开,但是留在上海的亲朋好友不少,于情于理都该提醒一声。
“卫平,我想给怀玉一些钱。”
“你看着给。”胥卫平头也不回地走了。
杜蔻写好信后,又去取了钱用箱子装好,托了信得过的人走一趟木家。
木怀玉收到这口实心的大箱子都惊呆了,看到信后又惊了一回。
“真是如此?”木怀玉又把信看了一遍。
“宁可信其有,有备无患吧。”木玄玑觉得应该准备起来。
“福宝,你也觉得……”
木玄玑点头:“林梅前些日子上山,我看她面相有异。”
“所以你问她今年粮食收成?”木怀玉也想起这茬。
“她的面相不算差,当时我也不确定。”
木玄玑见过乱世之人的面相,饥饿、死亡,一张张脸都让人绝望。林梅的面相只看得出一点苗头,所以当时她不太确定。
如此来看的话,就算真有天灾,至少对云霄山下的人影响不大。
“你猜测应该是对的,自古以来,云霄山上的溪流从来没出现过断流的情况。”木怀玉稍微放心了一点。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正因为云霄山是片宝地,他们木家人住在山虽不说大富大贵,至少是不缺吃穿,所以家家户户也没存多少粮食。
族人不存粮食,族里存粮也不多。每年秋天收新粮,囤的旧粮要么拿去酿酒,要么拿去酿酱油醋。
木怀玉抱着福宝去寨子里,叫留守在族里的族老过来开会。
“第一件事,今年收了新粮后旧粮别动,先囤着以防万一。第二件事,辛苦建华带着人跑一趟草原,找到木婉他们,叫他们回来的时候别空手,去川内走一圈拉些粮食回来。”
“族长放心,一会儿我就出发。出发前我会交代徒弟把木板准备好,等我回来就做新的粮仓。”旧粮今年要留着,新粮没处装,肯定要重新打粮仓。
木建华今年三十多岁,是个木匠,族人们打张桌子,做张椅子都是找他。
“你考虑得很周到,就这样办。”
木怀玉环顾四周,坚定的目光落到每一个人身上:“明天我叫几个年轻人下山传消息,叫山下的族人都准备起来,相信这次我们木家人一定会平稳度过。”
“是,族长!”
身为一族族长,千头万绪的事情等着她去安排。木怀玉忙的时候,就把孙女放在寨子里,叫族里老人帮忙照看着。
族里统共才一百多人,十岁之前的小孩儿没多少,跟木玄玑年纪相仿的孩子就更少。
几个孩子在那儿傻玩儿,木玄玑不跟他们一块儿,她慢慢吞吞地去祠堂。
三婆放下手里的绣活儿跟在一边:“福宝这是要去祠堂?”
木玄玑点点头。
走到祠堂大门口,门槛有她腰那么高,她乖乖地朝三婆伸出手,三婆抱她进门。
木家的祠堂不供奉牌位,只供奉三宝,巫袍、巫杖、抛仙丹。
抛仙丹说起来很不凡,实际上就是铜钱。用来算命的铜钱叫抛仙丹,有些人也叫铜钱卦,又名文王卦,名字很多样。
铜钱很常见,木家供奉的铜钱跟别处的稍微不一样,他们家的家传铜钱是从汉朝传下来的第一批铜钱,供奉过天地,被皇帝和天下万民拜过的,仅此一篓。
没听错,不是一枚,是一篓。
这就是祖上出过祭司的好处,这些外面求都求不到的法器,木家论篓。
木玄玑从篓子里抓了三枚铜钱:“三婆,我要出去。”
“哎,三婆抱咱们福宝出去。”
三婆是个贴心的长辈,知道福宝不喜喧闹,就把福宝放在一边,离那群熊孩子远远的。
木玄玑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三婆贴心地搬来一张矮桌放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