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汗都出来了,这声音不大,可也不算小声,一门之外很有可能听得到。
就是这时,我紧接着就听到了外面那东西的动静。
我静了静,心跳因此平复了许多,因为门外接下来的动静声听起来是个危险性极低的小女孩,不是劫匪,也不是会敲门的丧尸。
她的声线还没到变声期,大概才十几岁,声音带着哭腔,有气无力的,十分虚弱,“你好,有人在家吗?我和弟弟实在是太饿了。”
我摒住了呼吸,仔细地听着门外除了她还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在平复下来的心跳中,我再次把左眼凑进猫眼去看。
这一次,没有看到血丝白球充满猫眼的状况。
万幸。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扎两边马尾的女孩,肤色极白,瘦得跟木柴一样,看着可怜兮兮的,大大的眼睛,白色眼球上布满了血丝,下眼眶乌青。
“家里什么都吃完了,弟弟还发烧了,妈妈昨天出去给弟弟找药以后,就再也没回家了,我和弟弟只能吃茶叶了。有人吗?我想要一点退烧药和弟弟可以喝的牛奶,可以用茶叶换!”她说到这里,已经在绝望的哽咽了。
谁都有十二三岁的时候,看到这个小女孩,我就想起了我曾经这么小的时候。
在书的世界里,我也是切切实实得经历了从小到大的成长,切身经历过她这个年龄时,与家人走散的无助感,那时我求助迎面而来牵着女儿的阿姨,希望能借手机给妈妈打个电话时,她却用看骗子的目光,警惕地盯着我,语气刻薄,言辞激烈,我只能走开到一边,泫然欲泣。
她的懂事不禁让我有些泪目,想起了那个曾经无助却不被信任的自己,可我没有打算说话,只是继续听着她的动静。
因为李星辰说,谁敲门都不要开。
“或者,麻烦你们给我妈妈打个电话,让她赶紧回家。”
门又被敲了两下,可以看出小女孩真得很替生病的弟弟着急,我扭头想求助天使,却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在我脑海中出现那段新的记忆过后,她好像就不见了。
我心里不是滋味,恐怕小女孩的妈妈再也回不来,也接听不到电话了,整整一天一夜没回来,凶多吉少啊。女孩哽咽着故作坚强的样子,懂事的让人心疼,我不想打击她的幻想,我心中憋着的话却也在这时忍不住了,就像一把拉紧的箭弦,在和理智来回拉扯,拼命较量着。
“你弟弟多少岁了?”我终究还是松了口,打破屋子里的沉默,回应她。
“弟弟3岁了!姐姐!是个姐姐吗?总算有一户屋子里有人了!我们家有很多茶叶,可以跟你交换吗?”门外女孩听到我的声音显然喜出望外。
我却在这时自己回应的同时,听到了屋里有一声轻轻的叹息,我光速看了下屋内,并没有人,原来是我幻听了。
“嗯,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弟弟拿点药后,再帮你给你妈妈打电话。”
我回应完屋外几乎要喜极而泣的女孩声音后,赶紧上了阁楼,在仓库挑拣了起来。
女孩在门外多待一会,她就会多添一点危险,可理智告诉我,开门给她物资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了,绝对不能让她进门,万一,她身上携带了病毒那就糟了。
阁楼里,我挑拣了5瓶牛奶、半盒巧克力、6包方便面、一打桂花糕、一打草莓味夹心面包,还有仅有的一盒自热米饭,以及3颗退烧药、6颗抗生素。家里的抗生素并不多,只能以颗计算的给了。
小男孩年纪这么小,6颗抗生素,掰成两半,刚好可以吃3天,应该足以应付一般发烧的分量和疗程了。
不知道星辰什么时候能带物资平安回来,在他回来之前,我只能分给她不多的食物,大概够姐弟两人先吃一个多星期的分量,专挑不辣的,且不需要小孩煮熟的、也容易打开的食品,希望可以降低她们两姐弟独自在家生活的危险。
考虑到塑料袋的声音可能会把丧尸吸引过来,我找了个小纸箱,把东西全部放了进去。犹豫了一下,把一台很久不用的备用手机解除了密码和人脸识别开锁,又设置静音了以后,也放了进去。
很快,我搬着纸箱回到了门口,再次透过猫眼看了一眼外面。
如果这个小女孩旁边有壮汉拿着刀,就等着我开门,那我就交代在这了。
猫眼的孔洞中,顶着稚气双马尾的小女孩正一个人垂头丧气的看着地板,旋转着脚尖安静的等着我,除了她以往,地上并没有别的影子。
忽然间——这一秒,莫名让我有这一切都发生过的感觉,门外有人,我透过猫眼看,而我正在开门的动作,这一瞬间的所有画面、动作,似乎都曾发生过。
我转开门把手。
星辰说不能给任何人开门,可他一定没有考虑到会出现这种特殊情况的小女孩。
如果他在的话,会怎么做呢?
门‘咔’的一声被我打开了,没有提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