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命运,避免那灰飞烟灭的结局。
赫连月自作主张给他定下一个子时的时效范围,只是希望给御史一点紧迫感,让他快点行动起来,不然恐怕就真来不及了。
黑雾的颜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越来越淡,由黑转灰,再转成灰白色,逐渐与夜幕融为一体。
在这过程中,赫连月始终保持沉默。直到她再也看不见黑雾的存在,才转身问褚权:“他走了吗?”
“是,他走了,也许真听进去了你的话,现在正紧着往土地庙赶呢,希望他能赶得上吧。天一亮,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赫连月道:“只要他开始动身了就成,总归好过在这傻愣愣地等死。”
话毕她感到有些不妥当,御史已是死过一次的人,死得不能再死了。
褚权漆黑的眸子停在她身上。他认为事情已解决,于是询问她道:“你现在准备去往何处?是想去宫外玩玩,还是回你的相樾殿?”
这个点出去,宫外还能有什么好玩儿的?不过是换个地方看夜景罢了。况且还要一直忧心着在天亮之前赶回来,不能让丫鬟发现端倪。这样玩不够尽兴,还是改日吧。”
褚权凑过来观察她的神色:“即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管了一回闲事,我的手也不会伸太长。你这副蹙眉模样,是还在忧心御史不成?依我看他自有造化,灰飞烟灭便灰飞烟灭罢,连他自己都不在乎,你又担心个什么劲。”
“他如今听我的话去了土地庙,那便有机会投胎。事情尚留有余地,我当然期盼他成功进入酆都,不然我今天岂不是白费一番口舌。”
“你不想去宫外玩儿,难道是想去阴间玩玩?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最多只能把你送到黄泉路那里,再往深处走,活人恐怕就回不来了。”
不不不,赫连月连忙摆手,与褚权拉开距离。生怕褚权又过来揽住她的腰,然后一个飞跃稳稳落地在黄泉路。
“我与御史又不是什么相知相熟的好友。为他惋惜一二,不是想为了他以身犯险。”
褚权行事风风火火,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犹豫这两个字。心念一至,他就会立刻行动。
赫连月不一样,她行事但求稳妥。此刻却不由得有些羡慕起褚权无所畏惧的模样。他时时刻刻都如同一柄蓄势待发的箭,拥有相当狠绝的行动力。
“行,那我送你回相樾殿,就此别过。”
回去的路上二人一路无话。由于不赶时间,褚权行进的速度比来时慢了些。
把赫连月利利整整送回香月殿后,褚权正要告辞离去,赫连月为他斟满一盏茶,抬眼望他:“这回留你不是为了谈心,但希望你能坐下喝盏茶。我实在好奇御史是否能够成功。若他成功进入酆都,法阵应该会失去效力吧,到时你能感知到吗?”
褚权把四象剑往桌面上一搁,真就顺着她的意思坐了下来,捏着茶杯往嘴里送了口茶,慢悠悠道:“自然。”
“那,谢过将军了。”赫连月举起茶杯,在褚权的杯壁上轻轻叩了一下,明明是喝茶,却让她做出几分喝酒的架势来。
褚权最近升了位份,从都尉升为轻骑将军,唤他一声将军算不得错。
“你房中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打发时间。”褚权看了看四周,除去一些寻常装饰摆件外,不见有什么新奇玩意儿。天天待在这里,一定无趣极了。
“看看书,品品茶,一天便就过去了。”赫连月略过这个话题不谈,转而问起别的。“我想知道,若御史入了酆都,太师有法子追过去吗?”
“或许有,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这么做。这等麻烦事太师必不可能主动涉入其中,一定会借口掩盖过去,反正皇帝也查不出御史是不是真的魂飞魄散。”
赫连月放下心来,细想太师确实是这样的人,她在这杞人忧天什么呢。
赫连月心不在焉的捧着话本子看了一会儿,时间已近至寅时。她合上书,面向褚权欲言又止。
褚权淡淡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还没成功,继续等罢。”
卯时可就要天亮了,时间如此紧迫,不知御史是在哪个环节被绊住了脚步。赫连月细数起褚权曾跟她说过的那些阴间站的名字,她记得望乡台后面是恶狗岭,恶狗岭之后呢?
酆都在第八站,中间一定有不少阻碍,御史能成功吗?赫连月对此呈怀疑态度。
赫连月看不进去话本了,她时不时叹气望向窗外,密切关注着天色变化。这季节天亮的早,从黑暗到黎明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御史究竟走到哪里了?
“既然这么着急,干等着可没有用,我说过可以送你下去看看,只是走到黄泉路而已,不会有危险的。”
褚权语气中有几丝亢奋之意,似乎他也很想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