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柳楼曦眨眨眼,偷偷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乖觉张口,吞吃下他一勺一勺喂过来,温度适宜的甜粥。
没一会,她吃下肚去小半碗,迟钝的脑子突然反应了过来。
齐王比预想中来晚了两刻钟,也就是说,颜雨筠全都看见了……
推开下一勺喂到嘴边的粥,柳楼曦如躲灾的鸵鸟,垂下头,,伸手揪着颜雨筠的袖角,轻轻摇了摇,讪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没想到……”
“够了。”颜雨筠厉声打断了她。他知道柳楼曦打算说什么,她没算到自己会亲眼目睹火烧了半边天的那一刻。
是他颜雨筠无能,庇护不了她,迫使她孤身犯险。万幸,她有系统,并且只有他知道。
他仍旧被柳楼曦所需要。
颜雨筠眸光忽暗,不容置喙道:“你烧伤很严重,这一个月,我守着你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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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出来了!”柳楼曦张开双臂,迎面拥向晚秋的风,随机打了个哆嗦,赶忙伸手紧了紧衣领。
苏祉猷瞧着她那稀罕样儿,忍不住笑道:“柳姑娘,可是兄长这一个多月,过于苛待你了。”
柳楼曦一面跟着他坐上马车,一面苦大仇深地吐槽道:“你是不知道,颜雨筠他就和疯了一样!”
“哦?”苏祉猷瞄了眼马车前室,“具体怎么了?”
“头三周,把我按在床上,一动不给动;后三周倒是能动了,就是不让出屋门。而且这一个半月,每天!注意是每天!每天都有三种大补汤,强制要求早中晚饭后各一碗。”
“你看我脸,足足圆了一大圈!现在人家街上摊的煎饼,只怕都没我脸大!”柳楼曦语速飞快,和盆泼水一般,咕噜咕噜往外倒,全然没注意前门的车帘,已经被人掀了开。
颜雨筠不轻不重咳了一声。
柳楼曦猛得一僵,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很快改口道:“咳咳咳……总的来说,我的伤能恢复得那么好,都是小竹子的功劳!”
颜雨筠无奈摇摇头,转眸对上苏祉猷,嘱咐道:“进宫帮我多照看一下你嫂嫂。”
“那是自然。”苏祉猷眯眯眼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视线在颜柳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两位打算什么时候复婚?”
“之后再说。”颜雨筠神情一凝,正色道,“容皇身体每况俞下……等过后吧。”
苏祉猷亦收起了笑容,缓缓“嗯”了一声,复又笑道:“时辰不早,该动身了。”
颜雨筠合上车帘,下了马车,目送着两人向皇宫而去。
马车上,算起来快与外界隔绝小半年的柳楼曦,想到要进宫,心里总感觉有些突突的慌,遂问道:“你知道容皇叫我去一趟,有啥事不?”
要知道,现在的苏祉猷,可是掌管山海地泽之税的九卿之一,少府大人。「1」他的消息,指定灵通。
“说来我也觉得奇怪。”苏祉猷顿了片刻,细数道,“不应是将作右丞官位一事,亦不会是齐王之死……我也不知,且去了看吧。”
柳楼曦眉心紧蹙:“啧,连你都不知道的吗。”
没一会,马车停在宫门前,苏柳两人由早已等候在此的锦袍公公,引入宫中。
途中,苏祉猷顶着柳楼曦惊异万分的目光,给锦袍公公塞了一两银子,探了探容皇的口风。
突然想到上次交的十倍罚金,柳楼曦:……6,合着小太监不能贿赂,皇上身前的大太监可以呗。
等两人进了未央宫,才发现今日被容皇传唤过来的,不止他们。
“见过五皇子、七皇子、八皇子。”
“都是老熟人了,免礼免礼。”容梓熙笑道,“没想到刚好碰一起了,都进吧,别让父皇久等。”
于是乎,一行五人,一撮地向内殿迈去。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柳楼曦总觉得有一股印森森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可这四人里,没有人,有想害她的动机呀?
没等她揪出那道目光,就已来到容皇塌前。
五人,隔着黑色金纹的帐帘一礼。接着,其内伸出了一只肿胀的手,递出三张锦布。
锦袍公公小跑着过去,接过锦布,而后清了清嗓,扬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久病不愈,膝下子嗣无一婚配,心中实乃牵挂。柳氏楼曦,才貌双全,创铁画与世。朕之五子,玉树临风,素喜书画文雅之事。朕私以为,两者郎才女貌,兴致相投,故于今日下旨赐婚。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