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之崡撩起车帘看了看几乎没什么人的街道说:“你推我过去的目标大小总好过这驾车过去吧?我让你退我过去就是尽量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都知道我跟公主府的关系。可这么多年我却从未用过公主府的势力。都以为我是碍着溪姨的面子才不加往来的。所以这是我们的暗牌。还是不要引起注意的好。而且最近我和荣盛王的来往有些密切。难保不会惹来别人的目光。”
说到这里无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主子你这是打算站荣盛王这一队了吗?”
邵之崡倒没有犹豫笑着说:“你觉得我有别的选择吗?舅舅不希望我站队是怕我支持的人威胁到他的地位。毕竟在他看来我站哪一队就代表着护国公府的意思。不过现在我不想总这么被动的迁就他们了。离京前我怎么也要拨弄拨弄这朝局。打乱一下现有的势力。这样才能为我以后得行动做好铺垫。”
无生有些犹豫的问道:“主子,你真的打算离开吗?你走了国公怎么办呀?”
邵之崡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觉得父亲会高兴我现在的选择的。毕竟他不是一直盼着我从精神上从新站起来吗?我如此不是正随了他的愿吗?”
无生一时之间也沉默了下来。接着忍不住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若是主子选择离开京城以后可能就会很难再回到护国公府了。
现在就已经跟分家差不多了。那等走了会不会就直接和护国公府断绝来往了呢?无生正想着,就听邵之崡开口说道:“无生我知道你是个重情的人。之前我就问过你愿不愿意继续跟随我。一但选择跟我也许你将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那时我说选了就没机会反悔了。你当时坚决地学了我。但是我现在再给你个机会。这次不用着急。若是决定了继续跟着我就试着跟现在的一切试着告别。若是无法割舍我会对你另做安排的。”
无生心头一紧,邵之崡的话就像是印证了他刚才心中的想法一般。此刻他才意识到他家世子说的都是认真的。他咽了口口水试探性的问道:“主子你打算何时离开?”
邵之崡又再次沉默了片刻。当无生以为邵之崡不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邵之崡才悠悠的开口道:“时机未到。等到了的时候离别自然而至。你只要做好心理准备即可。”
这让无生心更揪了起来。两人之后再无对话。直到马车回了瑞文斋。
两人小心谨慎的到了公主府。没走正门,而是收起了轮椅,直接翻进了公主府的后院。
公主府没有主子,所以也并没有什么巡院的人。公主府现在所有的人都在前院的下人房。后院里可以说是漆黑一片。与从前他们白日里来看上去完全不同。
邵之崡并没有急着去找瑞公公,而是让无生扶着就那样慢慢的在公主府的后院走着。公主府的后院他每年都来。腿没断的时候只要回京他总会来一趟的。后来腿断了他长留京中后却只在母亲祭日的时候才会来一趟。
他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只见过那挂在前厅,和后院屋内的画像。每次来他都幻想着母亲生前的样子如何走过这里的一砖一木,一桥一廊。然后自己也跟着慢慢的走一遍。可白日里毕竟还有瑞公公跟随或者服侍。这园中也能看到小桥流水团锦簇。
可现在深秋已到,树木枯黄,草凋零。再加上除了他们二人没有任何意思的动静与光亮。邵之崡觉得此刻的公主府就像一座冰凉的墓地。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而瑞公公他们又与守墓人有何不同。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从前自己对公主府的冷落是错的。
他让无生扶着他上了公主府最高的阁楼。在阁楼之上垂眼俯瞰着透着灯火的前院。倒是与这冰冷的后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邵之崡就那样拄着拐静静的注视着。再没了其他的动作。而一旁的无生却有些着急。邵之崡每日都会起身来努力的尝试让自能站起来。
从刚开始动都都动不了,到可以自己挪动退,再到能靠自己的力量慢慢的坐起来,到后来想站却站不起来,不过腿可以用力。直到现在竟然可以靠双拐挪动双腿。再寻常人来看根本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他们家主子做到了。
可是每日的训练却从未像今日这般时间长过。终于他忍不住说道:“主子,你今日站的时间走的时间太久了。该歇歇了。不能操之过急了。”
邵之崡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过了片刻后才点了点头。无生赶忙擦了擦护栏长椅让邵之崡坐下。擦完才发现上面竟然干干净净纤尘不染。这时无生才意识到瑞公公他们对这座没有主人的房子是多么的尽忠职守。
可却又让无生感到不解。这里已经没人,接连自家主子一年才来一次。最近来了两次也只停留在了前厅。这座府邸打扫的如此干净又为了谁呢?毕竟没有然看的到。
在无生胡思乱想的时候邵之崡颤抖着双腿慢慢的坐下了。现在是他的极限了。虽然时间不长但是他很满意了。他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可是他怕计划赶不上变化。所以他要尽早做好准备。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