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心中也有猜测,但却从未正面证实过,因为他内心深处藏着一丝惧怕。怕这就是真相。只要他不探究,那也许看到的就是真的。
可是前段时日他无意中从自己的父母口中证实了这个猜想。一时间竟让他的内心备受煎熬。不知道以何种面目面对自己的父亲,又以何种面目面对自己的这个庶弟。
前段时日他本想去找父亲说说族中之事。却没想到听到了母亲对于父亲的埋怨。和父亲的无奈。那时他才想通,为何白瑾言这个性格内敛沉默又倔强的弟弟,为何明明在白府受着看起来最差的待遇,却还甘愿继续留在福利。
所以现在只要一想到白瑾言他就满心的愧疚。从前他虽然未同府中其他兄弟姐妹一般,去欺凌白瑾言。但他确实也愤恨的。毕竟父亲离京多年。从未回家,甚至书信少致。可在回家没多时,便出现了这么一个庶弟。他又怎么会不愤恨。这么多年他缺少的父爱全被这个庶弟得去了。
所以每当看到白瑾言被其他兄弟姐妹欺凌时,他都是冷眼旁观。心中甚至会有一丝丝的快慰。可是当听到父亲,母亲亲口承认。是用白瑾言母子换来了现在这白府的荣华富贵时。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和羞愧。
他觉得这种行为与当初魏公杀故人全家有何不同?魏公得故人相助脱身。只因有刀兵声。就疑故人图己。而刀剑杀之。
如今他父亲得白瑾言母亲相救相助得以保命。可为了自己的性命前程。利用白瑾言母亲,为自己制造污点和把柄。甚至最后还逼死了白瑾言的母亲。虽说父亲说当初并未想要逼死。可是白瑾言母亲结果却是死于非命,这是无从辩驳的。这是父亲最大的污点所在。
但是父亲在知道错了的情况下,却还是从未厚待白瑾言。就连母亲也对白瑾言多有轻视,甚至还暗中鼓动府中的其他兄弟姐妹去欺凌白瑾言。他觉得这与他认知中的父亲,母亲相去甚远。
本身这次白瑾言中举,父亲觉得这是个机会。毕竟因为父亲在朝中当太师,由于皇上对他们白府的忌惮,所以就算他科考高中,他也只能赋闲在家。不能进入朝廷,便只好管理族内之事。
而父亲觉得这次春闱白瑾言如果高中后,是有机会在朝中立足的。因为在皇上的眼里,白瑾言这个庶弟是与他们白家对立的,毕竟白府逼死了他的母亲。估计陛下会很乐意扶持起他来与白府作对。这样便可以从内部逐渐瓦解他们白家了。
可是他不明白的是,既然父亲知道皇上可能会用白瑾言来瓦解他们白府的话。为什么还觉得这是一个机会?难道不怕白谨言真的将整个白府踩在脚下?就因为他曾向白瑾言下跪。向白瑾言承认错误。并希望取得白瑾言的谅解吗?而白瑾言就因为他这一跪便轻而易举的原谅了父亲吗?还是说在这后面父亲还做了什么?最终让白瑾言心甘情愿留在白府,还可以为白府做事。
但是不管如何,他也不能让白锦行加入怀思王一党,毕竟当年皇上可是将这个怀思王扶植起来,专门牵制太子的。他们白府作为太子母族你又怎么会让自己家族的人进入敌对阵营。
不过就像老师说的一样。既然在这太平盛世已然犯了错,还是要尽力补偿才是。如果母亲不甘心父亲的爱被分走。而父亲又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对白瑾言好的话。那关爱白瑾言,帮助白瑾言,补偿白瑾言的事情就让他来做吧。
而此时味仙居内。因为白瑾行的带头重学子考生便都活泛了起来。开始不断有人提问起来。坐在台下的周子耀此时掌心布满了汗。他觉得现在应该暂时先不要想关于话本子的事。这是个机会,自己也应该鼓起勇气来。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和建解,并询问一二。也许能给怀思王留下点儿印象。
他只一心放在自己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与他同坐的白瑾言一脸淡漠的坐在那里。而孙小天则是满脸看热闹的表情。还时不时对提问的人进行些点评。两人完全不像是想要真心参加着聚贤会的样子。
二楼想通了的白瑾行向楼下看去,发现白瑾言只是挺直了脊梁端坐在桌前,偶尔喝喝茶水或者时不时与一侧的孙小天说着什么。完全没有想要打算表现自己的样子。反倒是与他坐在一起的那个,让手下人打听来,说叫周子耀的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知这个周子耀是个什么样的的人。竟然能让孙小天接受他。估计也非常人。于是盘算着让人好好地调查一下他。
终于有一个书生说完自己看书遇到的问题,并得到国子监内先生的解答便满脸激动又心满意足的坐下。周子耀终于咬了咬牙鼓起勇气站了起来。
周子耀刚站起身来躬身行礼。有些紧张的自我介绍完后。突然就听到有人起哄道:“哟这不是咱们京城赫赫有名的话本大家吗?莫非是写话本子时遇到了问题想向众先生讨教?可咱们大冀的先生们擅长做学问并不擅长这话本子啊。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是不是应该到街角巷道里去解惑啊?”
这话说完一时间引的一小部分人低声哄笑。而周子耀满脸涨的如猪肝般通红。身体颤抖着,不知道是气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