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竹和墨盏福了福身后安静的退出了屋子。出屋后一眼便看到了守在廊下的碧玺和丹梅。碧玺继续坐在廊柱间的长椅上磕着瓜子,脚边落了一地的瓜子皮。丹梅则坐在长椅上低着头扭着手绢不知道在想什么。
素竹皱皱眉,看了看碧玺脚下的瓜子壳心中不悦,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心中暗想:刚才郎中不是又给姑娘开了一剂方子?她俩都在又是谁去取药的?
她语气冷淡的开口问道:“碧玺,刚才是你去送的郎中吧。那小姐的药呢?没有跟着一同去取来吗?”
被问话的碧玺先是一愣,然后吐掉嘴里的瓜子壳笑嘻嘻的说:“刚才郎中说了,一会儿会让他家小药童送过来的。不用我们去取的,等会就是了。”
闻言素竹心中更加不喜,表情更冷了一分,语气不善的说:“如果不派人跟着,中间要是出了什么差池,你付得起责吗?”
碧玺一听素竹这般质问的语气,立马也噘起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喃喃道:“素竹姐,人家郎中都说会帮忙送过来了。哪还有必要再跑一趟嘛。我们留在这伺候小姐不是挺好吗?再说了咱们家小姐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还会有人想着来害她?”只是心中也有些打鼓,不确定自己是不真做错了。
而一侧的丹梅看了看素竹的样子赶忙拉了拉碧玺的袖子,然后对着素竹说:“素竹姐那我去侧门接一下人,拿到药我就马上送到厨房让人煎上。”
素竹看了眼丹梅又看了眼碧玺道:“行了你也别去了,你和碧玺去库房里拿二十个蒲团过来。”然后皱着眉头指了指地上的瓜子壳冷哼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家里的小姐呢。”
接着她转身对墨盏余气未消的说:“墨盏,等会喊人的时候,还是你顺便去前面厨房跟她们说一声吧。让人去侧门候着,拿到药赶紧煎上。”
说完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墨盏也有些气闷的点了点头。然后她头也不回的向院儿外走去。丹梅低着头咬了咬嘴唇将手中的手绢又狠狠的缴了两圈。
碧玺一看素竹的样子立马不高兴起来,跺着脚冲着素竹的背影嚷嚷道:“我怎么了我?这小姐好了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吗?你到好,还对我甩起脸子了。”素竹并没有理她,留给她一个渐远的背影。
碧玺身旁的丹梅赶紧扯住碧玺的袖子,示意跟她走,然后小声的说:“好了碧玺,素竹可能是因为又要罚跪又要扣例钱的事不开心呢。”
说着丹梅抬头看了看前面的素竹接着说:“刚才郎中来之前你不在屋里,所以你不知道。老太太觉得咱们伺候的不好,让咱们院里的人都罚跪半个时辰。还有就是姑娘也要扣咱们三个月的例钱呢。所以素竹不开心也是正常的。你理解她一下就是了。”
一听说还要扣例钱,而且一扣就是三个月碧玺立马激动了:“为什么呀?刚才老太太说要罚我们跪我就很奇怪了。为什么还要扣例钱呀?咱们又没做错事。”
丹梅一把拉住碧玺:“哎呀,你小声点。声音这么大惊着姑娘怎们办。”刚说完两人就一起看见了跟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墨盏,低着头安安静静的走着没发出一丝声响。不由自主的,两人就一起停下了脚步。
墨盏经过她们时,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朝她们笑笑,就继续低着头向下人房走去。墨盏现在好像有点明白姑娘的用意了。只是不知素竹姐有没有明白。不过以素竹姐的聪慧和刚才的言辞来看应该是明了吧。
屋内的苏婉秋等到素竹和墨盏出去后,翻了个身脸再次望向帐顶。上一世自己真真做了一个不谙世事,无才是德的闺阁女子。只知在家中布草看闲书,懒得出门懒得交际应酬,就算出门也是为了吃食和话本。
祖母也一直想教自己理家处事,可都被自己撒娇耍赖躲了过去。最后落得个让人诓骗随意蹂躏拿捏的境地。害的自己丢了性命,兄长失踪,祖母也被气绝身亡,幸好父亲平安返乡。
想到这里,苏婉秋心痛的像要撕裂一般。
幸好上苍垂怜让自己又重活一世。希望自己可以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不再重蹈覆辙。希望兄长能有平坦顺遂的仕途。父亲能再觅良缘。祖母能长命百岁。这一世自己的命和家人的命一定要好好的握在自己的手里。
想到家人,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儿。他小小的,软软糯糯的,粉嫩可爱。那是她的盼儿,那是她上一世唯一的盼头,唯一的希望,也是让她活下去的动力之一。
只是不知道崡哥儿能保住自己吗?堂堂的国公爷竟然落到了那般田地。现在细细想都觉得是件不可思议而又可怕的事情。如果之后他能无事,会帮自己照顾盼儿吗?
死之前她已经有多久没有看到她的盼儿了?一个月?两个月?还是大半年?
自从盼儿会说话,会走路后,便被自己那个所谓的婆婆接到了身边养育,自己连一丝的争夺机会都没有。而自己也被找了个由头困在了那小小的一方院子里。
只是隔着两个院子可是自己再也没见过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