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场一模一样，让她有些悲伤。
“已经死去的人没办法再死一次，”程梦岐说，“她只是崩溃了。以后彻底不存在了。”
“也就是说，白水巷的副本消失了？”程月识问，“这个方法可以推广吗？”
“想得倒美。这世上只有你有‘眼泪’，而且白水巷的矛盾刚好是雨，才被你钻了空子。”
但程梦岐无法否认，怪谈副本并不是无解的。
褚月识已经心满意足，站起身问：“你看清楚颜令秋死时的景象了？”
程梦岐点头：“我看见了。”
先前在白水巷中，作为雨衣人杀人的是颜令秋。她自己都记不清凶手的脸，所以其他人类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看见真正的凶手。但梦魇显然不在此列，梦中存在的一切都逃不脱他的注视，哪怕是梦主自己都意料不到的细节。
在经历过副本后，颜小芸的污染虽然没加重，却因为听见颜令秋死前的惨呼，立刻便病倒了。
谭子安紧张地舔舔嘴唇，问：“姐，你还好吗？”
“挺好的，”褚月识点头，“我会带走她的噩梦。”
“这就是我要说的……”谭子安满脸纠结，叹了口气，“你没必要这样做。颜阿姨活不长了，她就算变成副本，也不像颜令秋一样能够害人。她的梦没有价值。”
在守夜人极度缺乏的情况下，并不是所有病人都排得上号。就像隙区里只能当薪柴的老鼠一样，弱小的怪谈最多只是在背后盯人，或者晚上敲敲墙壁，没有真正害人的力量。所以颜令秋死了快一年，网上传闻满天飞，朱雀也没管，直到死了人，才联系谭子安前来处理。
颜小芸不仅能力弱，也没有“未来”可言。
抓大放小，基本中的基本。那些太过心软的守夜人，总是死得很快。他们得保存力量，去解决最关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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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月识回到家的时候，程梦岐正躺在沙发上，把玩着手中纯白色的小珠。
她拍了一下程梦岐的头，程梦岐便伸出手，把颜令秋遗留的记忆放在褚月识掌心，褚月识的脑内一瞬间闪过许多画面，想要抓住却只剩茫茫空白。不属于她的情感像浮在湖面的白鸟，还没来得及看清就惊飞而去，徒留迟钝的涟漪。
白水巷副本已不复存在，但进入颜小芸的梦中时，她仍然在下着暴雨的漆黑小巷中狂奔，呼唤着早已不在的人。
“令秋！令秋！”她呼喊着，眼泪融在雨中。
等她死后，白水巷或许无法再吃人，但那阴冷的目光还会再度出现，注视着每一个进入小巷的过客。
“妈妈在这里！”她叫道。
“把她的噩梦剪下来带走，换成这个。”
颜令秋已经灰飞烟灭，剩下的只有弥留之际所做的十四岁的梦。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褚月识清楚，人一旦死去，在活人心中的形象便会定格在某个瞬间。但愿她往后在梦中与女儿相遇时，见到的不是眼泪，而是她的笑容。
“那是你的职责，小姐，不是我的。”
“你不是很喜欢让人做噩梦吗？”褚月识说，“我们来玩吧？”
既然梦魇看见了凶手，定位到他的梦不是难事。把一个额外的噩梦缝进他的灵魂里，更不是件难事。此后，只要他入眠，就一定会回到白水巷。
“可惜这是颜小芸的梦，里面没有怪物，如果是颜令秋的就好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程梦岐说，“我放了一点谭子安的碎屑进去。虽然不是原版，但他可以享受到更豪华的升级套餐。”
“我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松口答应了。”
“他年轻，身强力壮。比起虚弱的颜小姐，还有上万场噩梦可以做，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程梦岐笑着说，“他一直害怕自己被抓住，所以对这个梦反应很强烈。如果他被逼得崩溃自尽，味道一定很美。”
唯有在玩弄人类这件事上，程梦岐是个无比天才且可靠的队友。
“噢，还有一件事，”褚月识对程梦岐说，“你好像要变成世界级反派大魔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