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披着黑色雨衣的人。
被窥视感陡然强烈起来。
但当她逐渐走近后,那个人影却又消失无踪,仿佛刚才的情况只是错觉。
褚月识掏出一支手电,没有回头,往身后照去,晃了晃。如果程梦岐,哎算了,如果谭子安还在她身后,应该会收到信号。
这个副本的规则非常简单清晰。就算出现再多意外,只要不违反,就不会有事。
前方乍然传来一声凄惶的惨叫,尖刀般划破了寂静。绝对不会听错,这是朱雀的声音。她没有呼救,只是撕心裂肺地叫喊,带着绝望。褚月识瞳孔一缩,甚至吓得浑身不受控地痉挛抽搐了一下,将手电筒转回,额头沁出冷汗。
假的,她想。
随即,她闻到血腥味,低下头,红蛇一般蜿蜒的血线正在向她爬来。
朱雀的尸体被吊在路灯上,还在晃动,像八音盒里的芭蕾舞小人一样慢慢地转着圈。血液顺着鞋尖滴下,聚成小小的潭,尔后向四面八方伸展,像一只趴伏着的红色蜘蛛。
惊骇的神情凝固在那张死不瞑目,表情彻底扭曲的脸上。
再走得近一些,褚月识终于看清,朱雀的喉咙被人割开,吊着尸体的绳圈系紧她只剩一半粗细的脖子。一支电筒掉在地上。
眼中泛起泪花,喉头苦涩地不停吞咽。踩着路灯光圈的边缘,褚月识绕过朱雀,继续往前走。
假的,她想,假的假的假的。
太阳穴的神经突突跳动,一直注视着她的视线愈发刺人。
在发生一场小小的骚动后,白水巷归于平静。然而,随着继续往前,头顶的灯光却逐渐暗了,开始毫无规律地闪烁。褚月识警惕着黑暗,打开手电照明。
视野开始收窄,电筒光之外的世界开始暧昧不明。
脚步一顿,她看见前方的路面上,躺着一只相机。她立刻就想起了之前失踪的网红团队,但是……他们的相机,应该已经被梦魇捡走了才对。
里面会是线索吗,当时程梦岐是怎样回答的来着?
突然,仿佛是镜头倒放,她听见身后传来谭子安的惊叫:“姐,什么都不要捡,快跑!马上跑!”
伸向相机的手触电般缩回。一定是假的,她还没有真正决定捡不捡相机,谭子安也不是会贸然违反规则的人。她咬紧牙关,没有奔跑,但还是下意识走得更快了。
说不定别人也遇到了同样的状况,别说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又能怎么样,回头一起死吗。
兴许是她走得太过决绝,半点犹疑都不曾有,谭子安的哭叫声很快消失。但一切没能再度归于平静,她听见身后传来走近的脚步声。
其他三个人中,朱雀和谭子安都穿着跑鞋,一个迈的步子大,脚步声干脆果决,一个步子小,走起来更轻更快。程梦岐虽然穿着靴子,但他走路从来就没有过声音。
而跟在身后的脚步声沉闷,钝且笨重,伴随着光滑塑料布的摩擦声。
她终于忍不住,迈开步子飞快地跑了起来,而沉闷的脚步声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用能力缠紧四肢,抓着手中的电筒,她无暇再顾及其他,耳边风声猎猎作响。她不知奔跑了多久,也许是一小时,或许只有十分钟。肺部涌起灼热,喉咙逐渐染上血腥味。
褚月识知道自己迟早会筋疲力竭,但即使跌跌撞撞也不敢停下脚步,因为他还跟在后面。
有办法吗?有吗?有人能救救她吗?
恐惧令大脑一片空白。
束手无策了。
在这一瞬间,褚月识终于学会了后悔。她明明还有不得不做的事,却竟然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她因绝望动摇的一瞬,沉重的脚步没能如愿抬起,脚尖踢在一块微微翘起的水泥板上,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翻倒,额头“砰”地砸向地面,小腿被不知从何而来的钢筋刺穿,流出鲜红的血。
极度的痛苦扭曲了褚月识的脸,她歇斯底里地惨叫起来,打破了小巷中的寂静。无知又自大的女人拼命挣扎着,竟硬是将受伤的腿拔出,继续往前爬。
理智已经消失,只剩下属于动物的悲惨本能。她的动作已经很难被称之为逃跑,只是可笑的垂死挣扎,像被割了喉的鸡崽还在无助地蹬腿。
浓烈的血腥气泼洒,猎人的脚步声和猎物的哭喊声一同汇聚成交响曲美丽的最高潮。
是时候了,该结束了。
美妙绝伦的景象使他兴奋至极。他欣然上前,提着刀,便伸手去抓褚月识散乱的头发。
下一秒,黑影贴近身后,“噗嗤”一声,冰刃剜断了他的咽喉。
“你还好吗?”程梦岐问。
“我看起来很好吗?”疼痛令褚月识浑身发抖,无法控制的眼泪鼻涕流了满脸,表情倒臭得很,“其他人呢?”
“都没事,毕竟你表现得比颜小姐还烂。”
怪谈可能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