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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1 / 2)

日月更替,阴阳平衡,万物皆相生,万物皆相克。

此种平衡并非天然存在,亦非这世界的本来面貌,而是宇宙运作了万万年之后才结出的至上道法。

溯洄时间的起始,在混沌未开之处,万源归一,其属阳,经年如是。

历漫长岁月,终一灵识诞育其中,聚八方至阳,是以为南。

南之彼端,阳气稀薄渐少,是为北,世称空境。境中再生之气,迥异于阳,名其阴。

阳愈纯,阴愈盛。阴盛极,则灵识同生,制衡于阳。因其悖于本源,□□非常,为大道之不容。

自此,阴阳两成,天地始分。

两气聚汇地,水汽充盈,名之大泽。观之平和,实为天地间最无序之处。

也正是这纷乱繁杂为生命创造了无穷尽的机会。

这里,是所有故事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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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待煦风,冰河轻解盼燕来。

空气中的寒冷隐约混合着煤烟的味道,深吸一口,勾引出北国人心底深处的慵懒散漫。残雪未消,但早已不见彼时的银装素裹,被人胡乱堆到街角路边,任它自生自灭。

白昼尚短,长夜无边。街上行人,来往车辆,匆匆而过,停留无意。

末班公交车缓缓驶入站台,继而缓缓驶离,独留一年轻女人在候车亭,手忙脚乱的围上厚实的羊毛围脖,裹紧羽绒大衣,但仍止不住颤栗。

女人顶着刺骨的北风刚走了一个街口,感觉兜里的手机震了震,本以为是老妈又在催自己回家,掏出来一看是经理的消息。

“景致,请假的事得缓缓。最近有个新项目上线,你得跟紧点,等这忙完这阵我给你放个长假。辛苦啦!”

景致懒得回复,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骂了一句“万恶资本家”,把手机放了回去。

先前春节假期她就连加五天班,本想这次调休带着爸妈去暖和的地方踏青,机票都买好了,现在又被一口回绝,实在可恶。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晚上休息不好,这半个月她格外畏寒。在室外时还能说初春时节本就是冻人不冻地,可就算在室内,暖气再热,她的手脚也几乎凉到僵硬。

这种事自然是不敢跟家中二老说的,之前想着去南方住上几天就能缓解,现在休假无望,也只能扛过这阵子倒春寒,等迎春花开的时候这毛病大抵也会好些。

差一个路口便要到小区大门时,北风渐小,忽有点点的雪花飘过眼前,景致停下脚步,抬头望去,在橘黄色路灯的映照下,每一片雪花飘落的路径都清晰可见,洋洋洒洒覆盖了整片夜空,好不热闹。

耳机里的音乐声不知为何被调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悠远的声音,似乎是从内心深处飘来的,愈来愈近,逐渐清晰,最后停在景致耳边,轻柔地低语了一句:

“你瞧,下雪了。”

声音如一个温暖的臂膀环抱住景致,将她安全地包裹起来,尽数挡住了外面的天寒地冻。

怎么好像……有泪流到了嘴角。

那话音刚落,景致眼前一黑,失了重心,站也站不稳,只好下意识扶住墙。一个奇怪的画面闯入她的意识。

目之所及白茫茫一片,唯独远处的山坡上立着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苍翠碧绿,似乎是这方天地间唯一的生命力。

景致想离近些看得更清楚,原本百丈远的距离,她只是心念一动,便直接来到了树下。

刚想走近,便注意到树后还坐着一个男人,那人后背倚在树上,好像并未察觉她的到来。景致也放轻脚步怕惊扰到他,绕着树干走了过去。因为有树遮挡,景致还未看清他的脸,只见到男人一条腿屈膝,一条腿平放,坐在地上动也不动似乎睡得很沉。

当望见男人搭在膝盖上的手,景致莫名其妙一阵鼻酸,她不知缘由,只是觉得自己应该握住那只手,哪怕只有刹那,一切也会变得美好起来。

景致急忙往前走了两步,明明离他的手只差一点了,可好像有人在她的腰上系了一根看不见的绳子,此刻已到了极限。

她太着急了,竟然不假思索奋力喊出了男人的名字,她想要叫醒他,让他知道自己就在这里,可景致的大喊却没有丝毫声音。

也正因为没有声音,连景致自己都不知道喊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但她却意识到,原来自己认识他,自己认识他很久了。可是为什么只差最后一步?为什么他醒不过来?为什么连名字都忘了?

景致跌坐在地上痴痴地望着男人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手,眼泪湿了衣襟,这时腰上那股看不见的力量开始向后缓缓拖动景致。

她恍然明晰,清楚自己应该离开,也必须离开了。她终究握不到他的手,也无法记住他的面庞,还有很多很多故事,都只能成为她心底一个解不开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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