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魂杖迅速收集了鲛人们的残魂,在海底世界像一盏点亮的魂灯,幽蓝冰透。
星破月感激地看了江迎一眼,然后在链青束缚青潦到极限的时候,学着姑姑的样子,挥动海魂杖在水中划出漂亮的冰蓝色光尾。
带着神圣意味的蓝光重击青潦面门,祭司的审判在他身上生效——青潦整个人瞬间被冻成冰柱。
两人都不敢碰他,怕一碰就碎成渣,没法跟村里人解释。
“你们有这种杀器,当年不用来驱赶敌人,反而自废武功搞什么献祭阵法?”向监牢外游去,江迎看着海魂杖那力量充沛的蓝光,不禁替上一任祭司惋惜。
星破月想着姑姑,当年她和青潦也是众人眼中强强联合的佳偶。
“青潦曾经是鲛人族最勇猛的战士之一,大家相信他,姑姑也……相信他。”
“信错人倒霉一辈子。”江迎推开监牢门,与监牢比较,海底竟然显得明亮多彩起来。
星沉沙一直守在不远处,江迎一开门他就看到女儿手里重新绽放圣光的海魂杖。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百年前香消玉殒的妹妹,他胸膛起伏,耳边两鳃快速煽动。
“海魂杖?是祭司!鲛人族有新的祭司了!”一个离得近的守卫在看清星破月手里的海魂杖后狂喜大叫起来!
鲛人嗓门大,还有独特音波,很快就有叫人从家冲出来,出去找人的也一个传一个得了消息聚集回来。
星沉沙趁人变多之前,上前小声地问了一句:“青潦在里面?”
表情依然很严肃,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江迎在旁边看着——他要是真的这么讨厌星破月,又怎么会把海魂杖扔进来?把这种承载全族命运的东西交给并不信任的女儿?
纵然也有“没有更好选择”的原因,但是对星破月,他一定有作为长老难以启齿的情感。
星破月略一点头,说了句什么就与他错开身位,面对着不断聚过来的族人。
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祭司的风范,少女脸上的神圣无限接近于“冷漠”,深海般迷人的眼睛也越发深不见底。
好像那根宝石杖将她本就不多的情感又抽走了几分。
“祭司保佑我族永世安居。”许多上了年纪的鲛人都热泪盈眶,一遍遍地重复着祈语,尾巴顺从地伏倒在泥沙里,五体投地。
完全不在乎成为“祭司”的这个人,是他们前几天还想杀了撕碎的生死仇敌。
江迎眼角一抽——早知道让星破月当了祭司就能解决,她还费什么脑子套词儿给他们洗脑?
星破月成了祭司,那海母卵鞘不是说用就用?
那她和自己的交易其实随时可以撕毁……之后的两天江迎有些惴惴不安,每天到处溜达。
那个不打不相识的青少年鲛人迎面走来:“好巧啊江佛女,今天你去外面捕鱼嘛?可不可以带上我?”
“江佛女”是她的新外号,大家都知道她是带星破月回来的佛门中人,于是这个外号不胫而走。
“今天不去,沉笼里养不下了,下次一定!”打发他走了之后,江迎溜达到村子边缘。
“要不然鲛珠的事就这么算了,功成身退,让星破月自己在这恢复生产?”
她正想着,身后突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转头一看,竟然是星沉沙!
“老……长老,您怎么到这来了?”星沉沙这两天收拾村长留下的烂摊子忙的恨不能尾巴劈成腿。
星沉沙双手交叠,胡须在水中飘散:“听祭司说,你想做鲛珠的生意?”
鲛珠生意古而有之,基本都是残忍剥削不小心被捉的鲛人。所以江迎看着长老面色不虞,心里直打鼓——我要是打不过他,应该能跑的掉吧?
“她说你不会像上面那些人一样,还带我看你养的老虎,或许你确实不暴虐残忍,所以我来亲自问问,你想怎么做?”
江迎一听星破月给她作保了,瞬间觉得这生意还是有戏,于是就地展开了自己的商业版图——
“叔,你看啊,前些天不是抓了一批无故寻衅的家伙吗?我们改造一下监狱,定一个赎罪额度,他们必须哭着忏悔,通过鲛珠的产量来计算额度,达标放人。”
“那这些人放干净以后,鲛珠就无处寻了。”
“非也,他们的鲛珠我会想办法卖出去,利润给祭司和村集体六成、我留两成、给生产者两成。”
“他们赎罪还有报酬?那岂不是人人都来犯罪?”
“哭鲛珠是赎罪,卖鲛珠无关赏罚,当然有报酬!然后就是下一步!
我会从上面弄点苦情话本子下来,愿意做鲛珠工作的人可以来哭,自己忏悔也好、看书也好,感动哭伤心哭笑哭都随便,这些人呢,收益翻倍,利润村集体留四成、我还是拿两成、生产者拿四成。”
星沉沙听完以后,嘴里念念叨叨地走了,也不理江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