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
“脏。”秦阿且偏头摘下面具塞到了腰间,嫌弃对方的血,若是弄脏了面具可不好。
长灵者一口血喷涌而出,众人这才看清楚了他的脸。而长灵者离得近看得更清楚,秦阿且的右脸颊上纹路太过扎眼,长灵者看着看着也顾不上第三剑。她嘴唇微张,有些颤抖道:“恶魔……”
易夙游自然是听到的,她看向了高处的秦阿且。这一次,秦阿且并未看她,只是摆弄着自己的剑,如同抚爱最美好的玩具。
秦阿且的剑一顿,他自然听到了,他正眼看着长灵者语气温柔道:“感谢你让我想起来还有这么个称呼。”他微笑,小虎牙隐约可见。长灵者不知是知道了什么亦或是想起来了什么,此时的秦阿且这一笑于她而言就像是恶魔展开了他的獠牙。
“不可能……你该早死了才对……你到底是谁?”此刻比起那先天土灵体,长灵者更加在意眼前之人了。她的恐惧远远大于了其他所有情绪,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可是让大家失望了,我还活得好好的呢。看来你活得挺久了,连我都知道是谁。”秦阿且歪头一笑,即使是成年的模样,依然带着一丝纯然的天真。
这种反差让长灵者又是一个颤抖,这是源于灵体本身的感应,是对于更高灵体的臣服。她想动又动不了,只得快速调转体内机能防御。巨大的震撼让她哑口无言,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场内战竟然会招惹到此等人物。
而其他比她弱的启元族人就更加无法应对,七零八落自顾不暇。
归一族一把手已经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了,算起来她同长灵者一般大,有些陈年旧事对方知道一二,她自然也曾有些听闻。
秦阿且无趣一笑,奔涌而上的冰河冲刷起了此处,陆地上众人就快被淹了。长灵者用木剑抵御住了眼前的冰河,她有些哆嗦道:“灵籍有载:传闻罪与恶之子,身刻霁冰花。被霁雪神殿封印在了万古不化的霁川,每隔十年便有神子加持封印……”
“哦?我来继续?而霁川地势险峻特殊,山川多棱,十道冰棱恰好埋在底下。而十年刚好霁川地势下滑,冰棱移位,罪子的封印便会松一截。每一次封印加持,霁川地动山摇,冰棱移动,正好碾压过罪子,恰好割裂了罪子身上的霁冰花?”秦阿且好像比长灵者还懂,他叙述着话,好像对方说的并不是他。
长灵者已经血眼模糊,她嘴唇颤抖看着恶魔的降临,仔细看着那纹路,此刻纹路在冰川的照应下,泛着雪光,盘根错节,她仿佛看到了几道纹路交错而成的叶子。只一眼,那种花的叶子让她忘不了她摇头道:“没错,这就是霁冰花叶……”而秦阿且脸颊另一边是道道陈年旧痕,看起来狰狞不已。结合了种种迹象,她几乎是在呼吸间得到了答案,“恶魔……”
“烦。”秦阿且听她再次吐出最后的字眼,他扔了剑在正中间,冰川直接炸裂,将所有人震得几丈远,当场喷血。
秦阿且转头看着下方,果然易夙游还在看着他。他有些慌乱地别过眼,剑光一灭,他飞了下来,赤脚踩在冰上,察觉不到丝毫冷意。周围竖起的道道冰层让他看到了自己,狼狈的外表,狰狞的面孔,丑陋的痕迹昭示着不灭的印记。明明易夙游就在不远处,他甚至不敢再向前一步。
“尔等为魔,生来便有罪。罪者,当诛。”
“阿且……”易夙游看他都有些不对劲,上前一步,想来是刚刚的那长灵者的话激起了他潜在的情绪。
秦阿且捂着脸后退了几步,明明他只要踏出这一步,就可以跌入她温暖的怀抱了。可以在她跟前尽情撒娇,享尽她的宠爱,享受她的纵容。然而他到了此刻的自己,手染鲜血,身上也沾满了血。发烫的纹路交织成花叶,好似即将在他脸上绘出罪恶的印记,他太脏了,他怯了。
“阿且,别怕。”易夙游快步上前,也顾不上身体了。秦阿且的反应太不对劲了,唤不醒他。
“别靠近我。”秦阿且后退地更远了。
四周的冰川位移逐渐遮住了前方视线,易夙游手掌带风击碎了冰石,她手中的血滴落进去,与其融合。
秦阿且此刻突然抬头,他控制不住自己,手掌用力将易夙游送到他身边。将她按倒在层层冰川之下,秦阿且抓住她流血的手指舔舐干净。易夙游另一手慢慢地将他掉下来的长发别在耳后,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颊。易夙游也发现了他脸颊上的纹路位移,组合成了美丽的叶子形状。那叶子带棱角,仿佛如他一般炸毛的猫。
“阿且,人生来没有罪。”易夙游温柔的语气送至他耳边。
秦阿且离开了她手指,望进了她眼底,仿佛想将她看穿。他眼底流淌着暗色的欲,是想将她牢牢拴住的欲。
“你无罪,并不脏,花很美。”易夙游能想象到那叶子若结成后的美丽姿态,定是如他一样耀眼。
“唔……”秦阿且按住她的眼,一口咬在她脖子上。
随后冰层坍塌,空中无数的冰晶飞舞,夏日的空气重新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