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嗯。”
“反应如何。”
王明霞低下头:“......我没有留意。”
“那真是可惜啊。”
沈彦淮叹气,眼里却并无遗憾,垂眼饮尽咖啡,“你出去吧。”
王明霞捏住怀里的托盘,走至门边时驻足,顿了顿,终是提步离开。
暮色渐浓,黄灿灿的光普照大地,随风而动的梧桐叶片浸染余晖,像是翩翩起舞的精灵。
乔暖将最后一块画板挪至墙角,撑住腰,缓慢地站直身体。
经过仔细的收拾,整间画室比之前宽敞许多。
园内的花香驱散屋内的霉味,光柱落在角落里,再没有漂浮的灰尘。
干净,清新,能闻见阳光的味道。
乔暖抬手擦汗,心里的郁气终于散去。
她坐在木椅上沉思,勾画两笔后有将痕迹擦去,反复几次,白纸上仍是空无一物。
乔暖苦恼地皱眉,笔杆不自觉地敲击画架:‘能够让沈彦淮满意的作品......’
她用指尖缠绕发丝,无意间抬眸,眼中映出窗外的梧桐叶。
对,杨湾的《秋日》。
乔暖想起拍卖会的场景,沈彦淮用天价购入这副不出名的风景画,应该是想要欣赏更美的景致。
而家中窗户一直被帘纱封住,难以窥见外面的景色。
沈彦淮平日里又常居书房,整日忙于工作,想必也没有时间去留意身边的风景。
乔暖眸子亮起,悄然攥紧手里的笔:‘如果他能见到未曾发现的美,心情肯定会有所好转。’
她看向窗外摇动的梧桐叶,灵感瞬时迸发,抬手,画出草稿的第一笔。
窸窸窣窣,笔尖于纸面不断起落。
天色不知在何时黯淡,云层遮挡住本就不明显的星光。
沈彦淮推开资料室的门,皱眉,强忍住额角的胀痛。
他面色阴沉,正要走下台阶,刚过侧身,却窥见旁侧的微光。
整条走廊皆为暗沉,显得那抹亮格外刺目。
一刹那,被时间封印的记忆再次翻涌。
‘不对,这个时间屋里不应该有人。’
‘是谁在那里,是谁......’
沈彦淮呼吸一滞,面前浮现出那双死鱼般的眼睛。
他下颚紧绷,快步朝画室走去,临至门前又攸地停住脚步,胸口急促起伏着,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攥拳。
“光画静物还是不太生动,要修改一下比较好。”
这时,轻柔的女声落在耳畔。
“比例也要改,亮处应该更多些。”
沈彦淮眸子微颤,握紧的拳头缓而松开。他悄然抬眼,看向坐在画室中的倩影。
乔暖用墨绿丝带束起长发,端坐在画板前,边对照手边的相片边勾勒着稿图。
她专注于创作,任由高处垂落的灯光,将她的背影衬得愈加朦胧。
没有藏于黑暗中的鬼魅,她的身影真切地印在他的眼中。
心里的不安稍许消退,沈彦淮瞥向房间的中央。
之前未完成的油画仍摆在原处,拂动的细纱全然挡住那张沾满血污的脸。
沈彦淮皱眉,无名的怒火直窜心头:“你在做什么?”
乔暖吓得手一抖,铅笔在纸面留下痕迹:“我在画......”刚要回答,又瞧见他的视线,忙开口:“我想这幅画应该是先生重视的东西。最近经常下雨,湿气会污染油彩,我就用细纱将其盖住,这样能保证画纸的干燥。 ”
保持画纸的干燥吗?
谁会相信这种狗屁的说辞。
先用假名接近,再装作乖顺来达到目的......
沈彦淮睨眼看向她,冷笑:“原来这就是你的手段。”
乔暖怔住。
沈彦淮一步一步地逼近她,宽大的身形像是压城而来的云。
乔暖下意识朝想逃,却撞到沉重的画架,来不及呼痛,抬眸就撞进他的眼睛。
沈彦淮睥睨地看向她,毫不遮掩眸间的神色。
那眼神里有不屑,猜疑,以及无法忽视的......
恨?
乔暖极快地避开视线:“沈先生多虑了。”短甲快陷入掌心,才维持住声线的平稳,“我只想画出令先生满意的作品,并没有耍什么手段。”
沈彦淮冷眼看着她:“李小姐。”
乔暖垂在身侧的手攥拳,一时间愤怒大过委屈:“先生。”
沈彦淮勾唇,像在欣赏她的窘迫:“你如果想得达成目的,就别让我不高兴。”
他嘲讽的语气格外刺耳,仿佛她天生就是利欲熏心的人,是不择手段的跟随者。
乔暖的心脏狂跳,抬眸迎上他的目光:“